第18章 第 18 章

 系統看著那被蹂|躪的面目全非的摺子,沉默。

 楚懿看著那唇印,覺得光這樣印不太明顯,便又用手指沾了一點硃砂墨,在上面輕輕塗抹,硃砂溶於酒精,將無色的唇印染成了淡紅色。

 他十分滿意於自己的傑作,微微眯起眼來,又用硃筆在摺子上僅剩不多的一點空白處寫道:“瓊漿佳釀,邀卿共飲。”

 做完這些,他喚來阿福:“把這摺子給薛大人送回去,越快越好。”

 *

 雖然楚懿篤定薛霖肯定會被他氣吐血,但以防萬一,第二天他還是去上朝了。

 這還是他穿書至今第一次上朝,第一次在勤德殿面見文武百官,坐上龍椅之後,他先咳嗽了兩聲,渾身透著大病初癒的脆弱感。

 帶病上朝,夠敬業吧?

 他望向臺下群臣,文臣武將分列兩側,涇渭分明,只是文臣中打頭的那一個,卻並不是相國薛霖。

 [我就說他今天肯定上不了朝,昨天都被我氣吐血了,難道今天真的要爬來?]楚懿在腦子裡對系統說。

 系統似乎不太服氣:[上個朝,對您也沒有什麼壞處吧。]

 楚懿:[怎麼沒有壞處,我今天不到五點就起了,你知道五點起床意味著什麼嗎?天都沒亮,早起傻一天懂不懂?]

 系統:[可是攝政王每天都不到五點就起床,那些個大臣們不住在皇宮,還要面臨長達兩三個小時的通勤,也就意味著每天凌晨兩三點鐘就得從家出發,宿主,你都不體諒他們一下的嗎?]

 楚懿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是一條鹹魚,不要對我要求太高。]

 [。]

 楚懿縮在龍椅當中,覺得頭頂這旒冕墜得他脖子都酸了,還是早點結束吧,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開了口:“眾愛卿,可有事啟奏?”

 也不知道昨天攝政王批覆奏摺都寫了些什麼,這些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沒人吭聲。

 楚懿偏過頭,看了一眼裴晏,攝政王正站在他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滿朝文武,臉上掛著貌似和善的笑意,但那笑意卻只淺淺浮於表面,絲毫不能深入眼中,漆黑雙眸一片深邃,像是望不到底的幽暗潭水。

 被攝政王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這些大臣們敢開口才怪了。

 臺下依然無人出列,只間或傳來幾聲小心翼翼的交頭接耳,楚懿百無聊賴地摸起了龍椅扶手上的龍頭,又被冰得縮回手去,腦子裡回想著系統說的話。

 每天都不到五點就起床?

 他記得攝政王晚上睡得也不算很早,經常過了半夜十二點,祈安殿還是一片燈火通明,昨天更是批摺子批到深夜,楚懿凌晨兩點起來解手,順嘴問了阿福一句攝政王睡了沒,阿福說他還沒睡。

 那豈不是意味著這人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白天還能精神抖擻?

 古代人身體素質都這麼好的嗎?

 作為一個每天不睡夠十小時就感覺自己要猝死的“特困戶”,楚懿不禁對他肅然起敬,看他的身形都格外高大偉岸起來。

 雖然他現在這身打扮之前已經見過,但私下裡見,和在朝堂上見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今天的攝政王好像氣勢格外足,明明只是沒什麼表情地站著,卻已可睥睨天下。

 就是說,這龍椅應該讓給他坐才對。

 楚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發現身上這龍袍和裴晏的蟒服配色十分相像,只不過上面繡的金龍多了一爪,按照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倒有點像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