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

 周經國聽秦清曼這麼一說也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不好明著跟老丈人對著幹,如果這樣,說不定他這個家就得散了,畢竟他媳婦可是很向著孃家的。

 “秦同志,你放心,我一定管好天成,絕對不讓他再給你添麻煩。”周經國接著表態。

 說實話,他也不喜歡高葉芳。

 非常不喜歡高葉芳當他們周家的兒媳。

 “你能拿到趙才跟京城勾結的證明嗎?”秦清曼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周經國,就剛剛那點投誠根本就不夠,她得讓周經國跟趙才徹底決裂。

 周經國從投誠秦清曼那一刻開始就知道沒有後退之路,聽秦清曼這麼說頓時有種該來的終於來了。

 “趙才為人非常謹慎,他的書房我也是有事才能被他叫進去,他書房真正能放機密的箱子都上了鎖。”周經國回答著秦清曼的話語。

 “有能直接拿下趙才的罪證嗎?”

 秦清曼不打算讓趙才一直跟京城眉來眼去,她打算直接斬斷京城伸向白城這隻手。

 周經國沉思起來。

 他是趙才一手培植起來的,跟趙才又是翁婿關係,很多事趙才都不會避他,除非是絕對的機密,憑周經國的謹慎聰明,有些事就算趙才沒有跟他明說,他也能猜出一些來。

 現在就是要拿出扳倒趙才的罪證。

 秦清曼見周經國在思考並沒有打擾,而是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身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跟周經國的身上,大家的眼神都很複雜。

 沒有人知道周經國跟秦清曼談論了什麼。

 但所有人都急切且熱切地關注著趙天成的命運,因為趙天成的命運代表著公安的公正性。

 秦清曼知道大家的眼神代表著什麼,也知道大家在盼望著什麼。

 趙天成,她早有打算,雖然可能並不會讓所有人都滿意,但也絕對不會失望,而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就在秦清曼回頭看向眾人的時候,高葉芳的心臟也在激烈地跳動著,她看著真正思考的周經國,又看了看一臉平靜地秦清曼,突然就害怕起來。

 這種害怕是沒來由的。

 突然的恐懼緊緊抓拽著高葉芳的心臟。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有著極度不好的預感,自從見到秦清曼,她就覺得事情不會按照自己希望的發展方向去發展,她總覺得自己會失去很多東西。

 嘭嘭嘭——

 高葉芳的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好似要跳出胸腔。

 突然,秦清曼的目光看了過來,跟高葉芳的視線交接在一起,彼此除了能清晰看清彼此的面容,就連臉上的細微變化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高葉芳控制不住自己對秦清曼的敵意。

 她一直認為秦清曼此時擁有的都屬於自己,是秦清曼奪走了屬於她的權勢。

 秦清曼也看清了高葉芳極力控制的真實情感,對於水性楊花且自信心過度的高葉芳,秦清曼一點好感都沒有,但她沒有給高葉芳臉色看,反而是露出一抹微笑。

 淡雅如菊,氣質凜然。

 高葉芳這一秒鐘的心跳停止了,她居然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秦同志。”

 就這此時,周經國突然想到了早年跟趙才喝酒時無意中聽趙才醉酒後唸叨過的一句話,當時對方的狀態雖然是醉酒,但酒醒後,趙才對他做了很都次的試探。

 周經國因為性格的原因,很是謹慎地忽悠了過去。

 當初沒有重視的事,此時回想起來,他的心跳也加快了。

 “經國同志,你說,我聽著。”秦清曼給周經國留了充足的時間,目的就是要得到能絕對打倒趙才的證據。

 周經國先是看了一眼周邊無數的視線,最終背過身子非常小聲地說道:“解放前,趙才是白城縣有名地主的長工,解放後他第一個打地主,憑著被壓迫長工的身份,他後來一路高升,有次喝醉了酒,無意中透露出他有很多金子。”

 秦清曼知道趙才的發家史,但絕對不知道趙才藏得有金子。

 立刻重視起來。

 周經國話都說到這份上,肯定是要絕對投誠的。

 “我們白城縣的大地主叫做方宏伯,家裡是真的有錢,坐落在城北的宅子非常大,據說解放前是做山貨生意的。”這個山貨可不是蘑菇這些土特產,而是指槍支彈藥。

 秦清曼為了查趙才也是下了一番苦工的,聽周經國這麼一說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

 “當初方宏伯的家產不是被查抄了嗎?”秦清曼有點心驚,又有點激動,沒想到能從周經國的口中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方宏伯的家產是被查抄了,但誰也說不清楚他有多少家產,方家管賬的管家還沒等到解放就死了,據說是被方宏伯弄死的。”周經國很多信息也只是聽說。

 “知道在哪嗎?”秦清曼頭疼起來。

 如果趙才當初真藏了方宏伯家的一批金子,那絕對是藏在最隱蔽的地方,當年全國大形勢下各地挖地三尺都沒挖出來的秘密,現在肯定不好找。

 “我不知道。”

 周經國無奈地看著秦清曼。

 他曾經也試探過他媳婦趙春靜,什麼都沒試探出來,可見趙才把秘密隱藏得有多深。

 而這也是周經國多年來恭敬趙才的原因,他不想死於意外。

 “趙才這麼多年有什麼反常的地方?”秦清曼想根據趙才的行動軌跡推算出趙才藏金子的地點,她就不信趙才擁有數量不菲的金子能這麼多年不露一點痕跡。

 這年月雖然財不露白,但乍然暴富之人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

 一定會有反常的地方。

 周經國被問倒了,他絞盡腦子思考起來,想來想去,只想到一點,“趙才每年都要去墳上祭奠他爹很多次,算起來,平均三個月一次。”

 “春節,清明,中元節,再加一次也能說得過去。”

 秦清曼剛說完這話立刻察覺到不對。

 “破四舊後沒人敢這麼祭祀,最多是清明去墳上看看,趙才作為縣革委的領導,正常來說更要顧及形象,所以他每次去上墳打的就是回家給老孃盡孝的藉口,但偏偏又不把老孃接到縣城跟他一起住。”

 周經國越說越覺得裡面有問題。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趙才的老孃還健在,八十多歲了,據說是住不慣縣城,乾脆就在鄉下養老,趙平軍的小兒子趙建安就陪在鄉下。”

 “上墳這個事我是無意中聽我媳婦說的。”

 周經國擔心秦清曼不信,解釋道:“趙才每次回鄉下看老孃都要待上幾天,大環境下,他也不可能跟人說自己去上墳,但聽我媳婦說,趙才每次回鄉下都會去墳上看他爹很久,說實話,趙才跟他爹的關係沒那麼好。”

 秦清曼抓住了重點,“棺材裡有問題?”

 “我不知道,趙才父親死的時候我剛好在外地,沒親眼見著下葬。”周經國不敢確定。

 “我知道了。”

 秦清曼覺得趙才要是真敢藏了大量黃金,那麼別說縣革委領導的位置不保,說不定命都不保。

 這年代沒有私人有黃金,有黃金就說明身份背景造假。

 是重罪。

 “秦同志,那你看我家天成?”周經國雖然為了自己向秦清曼投誠,但也確實關心趙天成,他虧欠那孩子,就不得不多為孩子考慮。

 “趙天成死罪可逃,活罪難免。”

 秦清曼語氣很輕。

 “秦清曼同志!”周經國話語不僅加重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周經國同志,我也是為了趙天成好,現在不重罰,等到以後其他的事發,說不定是殺頭的重罪。”秦清曼看向周經國的目光帶著淡淡的諷刺。

 周經國的臉頓時有點尷尬地紅了。

 趙天成如果真的細查,肯定能查出事,他不知道秦清曼口中盛及衰的日子什麼時候到來,但確實也是隱患。

 “讓趙天成去勞改幾年,避開風頭,以後就能安生過日子了。”秦清曼雖然不知道趙天成為什麼同意娶高葉芳,但男人嘛,不外乎幾個原因。

 權、錢、色。

 秦清曼是必定不會讓趙天成握權的。

 周經國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高葉芳如何處理?”他還不想跟趙才對著幹,但今天他跟秦清曼當眾交談這麼一會,依高葉芳的聰明,說不定會猜到什麼。

 他可不想打草驚蛇。

 “我可以今天就給你處理了。”秦清曼看著周經國很自信,“你放心,絕對不會讓趙才有所懷疑,甚至能為你跟趙才今後的決裂打下基礎。”

 “真的?”周經國的呼吸急促起來了。

 “嗯。”秦清曼很自信。

 “那就今天解決。”周經國覺得擇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