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二叔, 二嬸沒法呼吸,你捂著她鼻子了。”還是三房的秦珍珠最先看到硃紅霞的慘狀,趕緊出聲提醒秦磊, 二嬸都已經掙扎得翻白眼,再捂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
得到提醒的秦磊趕緊放手。
“媳婦, 那個……我不是有意的。”秦磊趕緊向媳婦認錯,人命關天,他平時可以在人前耀武揚威, 但此時不得不低頭賠罪, 他怕硃紅霞鬧騰。
硃紅霞重傷,一直忍著一口氣清醒著, 此時被秦磊這麼一捂, 差點捂背過氣去。
體力與精力急劇下降的她沒力氣跟自家男人算賬, 只能瞪了秦磊一眼後強打起精神對大家說道:“我們被野豬撞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這肯定是清曼那死丫頭的陰謀,野豬是她引來的。”
秦香眼珠子一轉, 跟著附和道:“對,就是清曼那死丫頭把野豬引來的,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野豬, 那片林子我們年年都去,年年都沒有遇到野豬, 怎的今年跟在死丫頭身後撿點漏就被野豬撞了, 事太巧, 要說清曼那丫頭沒搞鬼絕對不可能。”
“我也覺得奇怪,你們說是不是清曼那丫頭見我們跟在身後不滿意就故意引野豬來攻擊我們?”
三嬸李美娜心中也有疑惑。
接連聽了幾人的疑惑, 四嬸姚春英氣得用力一捶炕面, 怒道:“野豬是不是清曼那死丫頭引來的我可以先不管, 但我們都逃那麼遠了還能被野豬撞,要說不是那丫頭的算計,我絕對不信。”
“對,那死丫頭就是故意的,故意引野豬來撞我們,她這是恨不得我們去死,是為了要我們的命!”
姚春英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秦香跟李美娜也恨得壓根癢癢。
她們三人當初可是已經避開了野豬的追擊路線,要不是秦清曼引著野豬往她們那個方向跑,她們怎麼可能會被野豬撞,怎麼可能受傷,不受傷怎麼可能會躺在這唉聲嘆氣什麼也幹不了。
硃紅霞幾人只要一想到今年都沒法上山去掏樹洞分松鼠的糧食,對秦清曼的怨恨就到達了頂點。
不行,不能就這麼便宜了秦清曼。
聽說秦清曼家得了一頭幾百斤的野豬,幾個女人又動起了歪心思。
就在心思齷齪之人算計著怎麼從秦清曼手裡得到利益時,秦清曼也在招呼衛凌幫自己幹活。
一大盆灌香腸的肉醃製好,剩下的活就是灌起來。
灌香腸不累,也不辛苦,但耗費的時間會長一些,忙起來的時候肯定就空不出手再幹其他的活,秦清曼就吩咐衛凌偶爾去廚房往灶膛裡添幾根柴,那麼大個豬頭,起碼得滷煮一夜才能進味。
衛凌精力本就好,幾天不睡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得到了秦清曼的吩咐,心裡反而甜滋滋。
有需要才證明自己有用,他信奉的是實用主義。
衛凌給灶膛裡添好柴火後回到了廳堂。
廳堂裡,秦清曼正在速度飛快的灌著香腸,兩隻手配合得無比順暢,一段一段的香腸在秦清曼的手裡成型,這是衛凌第一次見到灌香腸。
“衛……衛同志,你先去東屋休息,我再忙會就能忙完。”
忙碌的秦清曼抬眼看了看衛凌,不太自然的小聲說道。
雖然兩人就要成為關係最親密的人,但陌生感還是讓兩人的相處有點距離,就連稱呼也還延續之前的稱呼,沒有過於親密或者是親近。
衛凌知道這不對,於是走近說道:“阿凌。”
“什麼?”秦清曼不解,但看到衛凌的眼睛,她才恍然阿凌的意思代表著什麼,臉有點微微紅,但她還是尊重衛凌的意思換了稱呼,“阿凌。”
“嗯。”新稱呼讓衛凌鬆了一口氣,也覺得跟秦清曼的距離感少了一分,蹲下身子,輕聲問道:“清曼,我能做點什麼。”他想融入這個家。
秦清曼看出衛凌是在為他們的家努力,想了想,讓出一點位置,回答道:“阿凌,你幫我給香腸捆線,扎眼。”
成品的香腸每十釐米就需要用麻線困扎一下,這樣是為了定型,定型後,還要用針在香腸上扎出無處的小孔,目的除了排除香腸裡多餘的空氣,也能瀝乾多餘的水分,讓香腸迅速脫水成成品。
成品的香腸不僅不會發黴,也不會變質,能放很久。
秦清曼小聲跟衛凌說著製作香腸的注意事項,衛凌認真聽著,學習得很快,秦清曼說完他就能上手。
隨著共同幹活,小聲交流,縈繞在兩人周邊的生疏感在逐漸減少。
一盆香腸灌完,兩人不說是有說有笑,起碼也是默契十足。
原本秦清曼以為忙完得到後半夜,但因為有了衛凌的幫忙,凌晨時分就全部忙完,除了鍋里正在滷的,就沒有什麼活需要再忙。
欣賞著吊了滿架子的香腸,秦清曼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這些香腸只要控一個晚上的水分,到了明天就可以掛在廚房裡自然風乾。
風乾的香腸口感雖然跟煙燻的味道不一樣,但別有一番風味。
需要忙活的事都忙完,兩人把手洗乾淨,秦清曼又給衛凌倒了洗臉水,說道:“阿凌,你今天累了一天,早點洗漱休息,廚房灶膛裡的火不用看了,一會我再添幾根柴也去休息了。”
能休息,秦清曼肯定不會熬夜,就算是前世,她也不喜歡熬夜。
還有一點就是,按照她對硃紅霞幾個長輩的瞭解,她們吃了那麼大的虧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今天沒來那是因為重傷難動,加上秦彩雲被退婚的事治保主任跟婦女主任都出了面,他們被震懾住才沒馬上來鬧騰,但明天緩過勁,這幾家肯定是要上門鬧騰的。
衛凌對秦清曼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因為他無師自通學會了服從媳婦的安排。
洗漱完畢,衛凌閉著眼睛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思考著回去就向上級打結婚申請,到時候他把所有的津貼、票證都交給秦清曼,以後他也是真正有家的人了。
“篤篤篤——”
就在衛凌越想越興奮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耳聰目明的衛凌懊惱地翻身起床開門,他剛剛想得太用心,居然沒有留意到屋外的動靜,真的太不應該了。
門一開,秦清曼抱著熟睡的楚楚。
再次看到衛凌的身材,秦清曼有點習慣了。
她一邊抱著楚楚進屋一邊小聲說:“楚楚很喜歡你,讓他多習慣習慣你,以後你們可是要睡一張炕的。”說話間,秦清曼把楚楚放在了炕上。
新挪了個地方,楚楚並沒有睜眼,在溫暖的炕上舒服地打著小呼呼。
“我去拿他的被子、枕頭。”
秦清曼轉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間,幾秒鐘後,再次出現身影的她真的抱著楚楚的小枕頭跟被子。
衛凌自從聽到秦清曼說以後楚楚會跟自己睡他就驚呆了。
這事不對啊!
夫妻不是應該睡一張床、一個炕的嗎,怎麼變成他跟楚楚睡,跟他要結婚的也不是楚楚這個小屁孩。
“阿凌,我爹孃死得早,楚楚從小就缺安全感,以後我們會結婚……”秦清曼說到結婚兩個字臉有點紅,視線也不好意思停留在衛凌臉上。
而是接著又說道:“我們結婚後楚楚就是一個人睡了,我想在我們結婚前讓楚楚跟你多接觸接觸,培養起安全感,這樣他才不會牴觸我們結婚。”
聽了秦清曼的解釋,衛凌瞬間明白根源所在。
楚楚現在還小,加上又是冬天,之前原主為了節約用柴,姐弟倆睡一個炕,但以後肯定不會再如此,貿然分床、分房,沒有安全感的小孩肯定會鬧騰的。
鬧騰到最後可能會反對兩人的結婚。
看來為了以後的小家,衛凌首先要做的就是贏得小舅子的認可。
想清楚的衛凌對秦清曼鄭重點了點頭,“我晚上會照顧好楚楚的。”
“阿凌,辛苦你了,你放心,楚楚晚上睡覺很乖,不鬧人。”
秦清曼對著衛凌歉意的一笑。
神色雖然有點羞澀,但確實正面看衛凌的眼睛了,明亮而美麗的眼裡都是真誠。
“不辛苦。”
衛凌認真看著燈光中的秦清曼。
可能是因為正準備睡覺,秦清曼的頭髮是披散下來的,披散著頭髮的秦清曼在溫馨的光線中平添了一股溫柔嫵媚,像清風一樣撩=撥著衛凌的心臟。
酥酥麻麻的癢。
“早點休息,大雪天家裡也沒事,明天不用早起,晚安。”
秦清曼其實能從衛凌的眼裡看出欣賞、愛慕,忍著發燙的臉頰,她率先大方地說了晚安,然後轉身穿過廳堂回了自己的屋。
門一關上,秦清曼就捂著心臟的位置靠在了門後。
心臟早就在衛凌的注視下不停地怦怦直跳。
回想著衛凌的那張臉,還有那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身材,秦清曼的臉更燙,甚至口乾舌燥起來,她雖然沒有對衛凌一見鍾情,但卻是非常欣賞衛凌的臉與身材。
那張臉與身材特別對她的胃口。
導致她很多時候都不敢跟衛凌對視,她總覺得衛凌的眼睛能看透人心。
靠在門後緩了好一會,秦清曼才爬上床睡覺。
剛躺下一會就徹底沉睡過去。
今天這一天過得多姿多彩,回來後又忙活著處理野豬,此時的她再也沒有精力想其他的。
隔壁房間裡,衛凌聽到秦清曼房間不再傳出響聲後才躺下。
閉上眼睛前,他看了一眼沉睡的楚楚。
見小孩睡得安穩才睡了過去。
習武之人永遠都不會睡得特別死,凌晨兩點多的時候,衛凌醒了過來,今天晚上沒有下雪,夜空中掛著一輪明亮的圓月,無風無雪的夜晚,還有著自然光,正適合一些心術不正的人。
秦家的院子外響起了輕微的響動聲。
有點像是什麼東西在翻柵欄。
醒來的衛凌眼裡閃過一絲凜然,然後起床。
他沒有開門出去,而是輕輕打開窗戶,對著遠處柵欄上黑乎乎的一團扔了一根從屋簷下掰下的冰凌。
冰凌不長,帶著疾馳而去的凜冽。
“哎喲……嗚嗚——”
一道呼痛聲突然在寂靜的夜裡響起,痛呼聲剛響起,對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賊,又趕緊把手塞進嘴裡狠狠咬住才擋住了驚醒主人的聲音。
忍著難以忍受的痛,爬柵欄的人栽倒下了柵欄。
撲倒在鬆軟的積雪中,賊人不停用手搓揉著受傷的屁=股,剛被冰凌打的位置又酸又漲,還麻,難受得要死。
恨恨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柵欄,賊人想了想,還是不甘心秦家院子裡的那些肉。
觀察了一下四周,又仔細聆聽了一會,在沒聽見什麼動靜後,賊人忍不住再次爬了柵欄,他不覺得剛剛屁=股上的痛是人為,以為是自己刮蹭到哪引起的,所以才再次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