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 76

 chapter 75


 斯樾收起點穴棒, 面色平靜地看著他:“久久,確實是腎沒錯。”


 晏久難以面對這個疑似事實的真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的腎怎麼可能這麼虛?


 斯樾一定是在騙他。


 見晏久仍舊死不承認,斯樾伸手去拽他的腳踝:“那我再試試?”


 做夢!


 他剛剛被點穴棒懟的那幾下還沒緩過來呢, 怎麼可能會讓斯樾再有機會碰自己的腳。


 晏久搖搖頭, 狀似疲睏的樣子看了眼手機:“……唔, 這都半夜八點多了, 太晚了, 洗洗睡吧。”


 斯樾眯起眼睛。


 平日裡藏在被窩裡看小說看到兩點多都沒說晚,現在八點多就叫半夜了?


 斯樾不願戳破他,順著晏久的話頭說道:“嗯, 早點休息也好。”


 做點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晏久當然看不穿詭計多端的斯樾,聞言直接往床邊爬去:“我出了一身汗, 再去洗個澡。”


 斯樾看著他的腿,好心提醒道:“當心。”


 晏久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當什麼……我艹。”


 果然不出斯樾所料,他從床上下來的時候, 整條腿都是瘸的, 剛一沾地, 就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斯樾壓著笑意,從另一側走過來扶他:“我抱你去浴室。”


 “不、不用。”晏鐵骨要面子地拂開了斯樾的手,堅強地、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浴室。


 明明什麼都沒做,搞得像是……那什麼了似的。


 由於之前洗過澡了,晏久這工夫洗得飛快, 只匆匆衝了一遍, 就披著浴袍走了出來。


 沖澡的期間, 他一直在心裡盤算著該如何報復斯樾, 才能讓自己剛剛的痛苦在斯樾的身上重演一遍。


 看著床上同樣洗完了澡、面色紅潤的男人, 晏久憋著的那一肚子壞水兒突然有了用武之地。


 他俯身拿起穴位襪,走到斯樾所在的另一側床邊,蹲下身子,不由分說地把襪子套在了斯樾的腳上。


 “我倒要看看你的腎怎麼樣。”


 hiahiahia,但凡斯樾露出一丁點兒吃痛的表情,他都要昭告全天下——


 斯樾不行!


 想到這裡,晏久捏著穴位棒的手指瞬間加重了力氣!


 然而等了半天,他也沒能等到自己所期待著的吸氣聲,不禁疑惑地抬起頭看向斯樾的臉。


 意外的是,斯樾居然也一臉疑惑地望著他,緊接著,就說出了讓晏久氣到恨不能轉身從樓上一躍而下的話:“久久,你晚飯沒吃飽嗎?”


 晏久:“……”


 人言否?!人言否?!


 ……一定是穴位棒的問題!


 晏久坐到床上,把另一隻襪子穿在自己的腳上,抓起穴位棒就朝著自己的腎臟反射區猛戳過去——


 “!!!”


 刺痛感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晏久的臉色當場就白了兩個度。


 “久久,”斯樾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拿過穴位棒,“聽話,算了吧。”


 晏久不肯撒手,疼得語言功能紊亂間,指著自己的天靈蓋,看向斯樾,聲音輕顫:“我的天花板……好疼。”


 斯樾:“……”


 “久久,”斯樾的聲音溫和悅耳,可說出的話卻彷彿變成了一把把尖刀,直直地戳進了晏久的心窩子,“你的腎確實不行,別硬扛了。”


 晏久憤然丟開穴位棒,轉身火冒三丈地縮進了被窩,只露出了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斯樾擔心他把自己憋死,於是偷偷把被子掀開了一條縫兒,以供他呼吸,沒想到竟被晏久發現,越發用力地把自己裹進被子,一點兒活路都不給自己留。


 面對生起氣來連自己的命都要的晏久,斯樾屬實拿他沒有辦法。


 哄了十多年,早就變成潛意識了。


 “久久,別生氣了,”斯樾也躺進了被窩,抬手揉了揉晏久的耳垂,輕笑道,“是我的腎不行,好不好?”


 晏久性格幼稚,要的無非就是口舌之利,依了他便好了。


 事情的確和斯樾想的一樣,聽到服軟的話後,晏久真的從被子裡露出了一雙眼睛,只是隱約還帶著幾分未曾消散的怒意。


 見此情景,斯樾及時補充道:“一直以來,我都將晏久哥哥當做指引我前行的明燈,如果沒有晏久哥哥的激勵,我斯樾直至今日都將一事無成。”


 聽完,晏久滿意地清了清嗓子,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喔。”


 斯樾笑著在被子裡面攥住了晏久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了兩下:“不生氣啦。”


 雖然晏久還沒有記起全部的往事,但現在看來,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


 晏久依然是那個無條件地選擇相信他的暴躁小獅子。


 餘光注意到了斯樾落在自己臉上的晦澀目光,晏久忍不住小聲問道:“在看什麼?”


 “久久,”斯樾輕聲道,“我想親你。”


 晏久耳尖一紅。


 ……這麼直接的嗎?


 斯樾總是能窺探到他的內心,見到晏久臉上羞赧的神情,他坦然地說道:“以前上學的時候,你比我還直接,在大學寢室裡,你總喜歡爬到我的床上來……唔。”


 晏久聽得臉紅心跳,急忙伸手捂住的斯樾的嘴:“不信。”


 斯樾順勢親了一下他的掌心。


 晏久倉皇地收回手,抿著嘴唇瞪他,而後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憶著往事。


 可迎來的卻只有斷斷續續的頭痛,讓他不敢再想。


 記不起以前的日子是什麼樣,晏久又好奇又澀然地側過臉,睜開眼睛看著斯樾,問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


 斯樾也側過頭看他:“和現在一樣。”


 紙老虎一隻。


 什麼都不做的時候,總是會擺出一副自己身經百戰的模樣;可一旦要是實踐起來,卻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一雙桃花眼含著水霧,除了可憐巴巴地縮著腦袋當鵪鶉之外,簡直和木頭人沒什麼兩樣。


 晏久的膽子大了起來。


 氣氛對,人也對,要不就……試試?


 斯樾讀取到他眼中的情緒,傾身過來。


 晏久緊張地抿了抿嘴唇,看著斯樾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想要噘嘴,卻又擔心自己太過孟浪。


 怎麼辦,到底是怎麼做的?


 他下意識閉上眼睛。


 不行,斯樾的眼神太蠱了,再盯著看的話,他怕是會……


 “久久。”


 斯樾叫了他一聲,聲音低啞。


 晏久被他喚得臉頰發燙,輕蜷著指尖,雙眸微闔,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嗡——嗡——”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霎時間攪亂了兩人的心神。


 晏久把手從被窩裡伸出去,看也不看地按滅了屏幕,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斯樾的眼睛。


 “嗡——嗡——”


 電話那頭的人大有一副晏久不接他就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斯樾的喉結滾了滾,伸手幫晏久拿過手機:“……先接吧。”


 其實他本來也沒打算要做什麼,只想著能像那天一樣要點兒利息都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