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薄薄 作品

第43章 索命視頻(八)



 “信。”蘇廷希攬過她的肩膀,唇邊掛著柔軟的笑意,“無所不能的周隊長說得都對。”


 *


 翌日,下午一點,專案組眾人在食堂吃過飯後精神抖擻的來到了刑偵支隊。


 蘇廷希和周清傾到的比較早,午飯後他繼續研究詐騙團伙到底把這些詐騙贓款洗去了哪裡,專案組其他的人開始對昨天抓到的這些嫌疑人進行預審。


 一號訊問室中,遊弘翊正在審那位教學員如何詐騙的男講師。


 “最近江城市和雲陵市的利用偷拍視頻詐騙的案子,都是你們做的吧?”


 “是我們……不對,是他們乾的!”男講師摸著自己的脖子,急赤白臉地辯解:“我只是拿錢辦事兒,我沒騙過一個人!都是那些人……對,都是他們乾的,視頻也都是他們拍的!”


 “沒有你這麼個好老師,那些生瓜蛋子他們知道那些偷拍設備應該怎麼用?知道用什麼頭像去吸引別人添加好友?”遊弘翊冷笑一聲,重重地拍了下桌面,“你也不需要跟我兜圈子,我們在衝進去之前,你講了什麼我聽的一清二楚!”


 男講師的嘴唇微微抖了抖,緩緩垂下眼皮,雙手放在小桌板下不停搓動。


 遊弘翊知道他這是妥協了,像他這種“講師”心理素質本身也不會有多強,語氣稍微嚴厲一些他們自己就慫了。


 坐遊弘翊身邊負責記錄的警員見男講師這個狀態心裡也有了數,立即坐直身體,豎起耳朵認真聽。


 “你們來江城多長時間了?”


 “大概今年五月份就已經到江城了。”


 “你們這裡面誰是負責人?”


 “你們最後在五樓抓的那五個負責洗錢的。我們所有人都聽他們五個的,也只有他們五個人認識公司的大老闆。”


 “還公司?”遊弘翊睨了他一眼,“說的自己這麼冠冕堂皇,不就是個詐騙團伙麼!”


 男講師被堵的沒話說,只得訕訕地摸摸鼻子。


 “那你們大老闆現在在哪兒?”


 “警官,這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沒騙你,我在我們公……我們團伙中的級別沒那麼高,我只聽命於那五人,無權越過他們直接和老闆對話。”


 ……


 另一間訊問室中,周清傾正在審在五樓最後抓住的五人裡其中一人,時淺負責記錄。


 周清傾問了幾個問題後確認了這名嫌疑人是負責給詐騙團伙洗錢,便直接問道:“你們是怎麼把錢洗到海外賬戶裡的?”


 嫌疑人是個老油條,眼珠一轉,咧開嘴角嬉皮笑臉地回答:“警官,都是老方法嘍,這些你們不是都知道嘛!”


 “你也不用跟我在這頑抗,這招對我沒有用。”周清傾見他這態度也不惱,往後一靠,不疾不徐地說:“想知道你們的涉案金額一點難度也沒有,你現在不交代我們同樣能定了你的罪。”


 嫌疑人嘿嘿一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呦!小警官,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怎麼查我的涉案金額啊?”


 “你們肯定是找了水車來洗黑錢。”周清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從容不迫道:“你們的電腦有你們詐騙時候用的一級收款賬戶,我們只用確認些一級收款賬戶裡每次給多少水車匯過款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們只需要把這些數據交給銀行,銀行自然能清算出你這些一級賬戶在這段時間的總涉案金額。”


 “我現在問你這些問題,是在給你機會。當然了,你也可以不說,反正我們一樣可以分分鐘確認你的涉案金額,同樣可以讓你把牢底坐穿。”


 她說完後也不著急,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皮盯著他,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圓珠筆。


 她這番話和鎮定自信的態度讓嫌疑人有些懵。


 嫌疑人垂著頭仔細思量,可圓珠筆“啪嗒啪嗒”的按鍵聲跟把小錘子似的不斷敲擊著他的大腦,讓他沒法兒好好思考。


 他煩躁的抓了把頭髮,眼一閉心一橫,“別啊,警官我說,我都說!”


 “行。”周清傾坐直身體,身子微微前傾,“說說吧,你們背後的老闆是誰。”


 ……


 監控室內,閻風聽著周清傾的話一愣一愣的,“周隊是搞刑偵的沒錯吧?她怎麼懂這麼多經偵的東西?跟她一比我怎麼跟個小廢物似的,這就是省廳和市局的差距嗎?”


 唐半夏笑著說:“你也不看看人家男朋友是誰,她懂經偵那套不是很正常嗎。”


 “也是,蘇隊就是搞經偵的。”閻風服氣地說:“不愧是卷王情侶,我們談戀愛就是單純談戀愛,他們談戀愛的同時還順便在對方的領域上發光發熱!他們這哪裡是談戀愛,分明是在修第二專業!”


 景桃桃虛心求教:“所以周隊剛才說的什麼‘水車’到底是什麼意思?”


 “‘水車’是洗/黑/錢的一個黑話。”蘇廷希推門進監控室時正好聽見景桃桃的問題,順口解釋道:“洗/黑/錢這個行為叫‘走水’,犯罪分子在洗/黑/錢時得把需要洗的大額黑/錢轉成無數比小額資金,再存入一些完全不相干的銀行賬戶裡。這些銀行賬戶收到錢之後就會相互之間繼續轉錢,一直到洗到銀行和警方很難在監管的程度,然後再把這些錢統一存入一個海外的賬戶中,而這些小的銀行賬戶就叫‘水車’。”


 “原來如此。”


 一輪預審結束,專案組眾人回到會議室集中討論案情。


 郝正初負責的是位於精神病院三層教學員們“解放天性”的那位女講師。


 “我們審的這位‘講師’對對抗咱們的預審很有經驗,一直跟我繞圈子,不過這人後來還是讓我給拿下了。”郝正初捧著保溫杯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憊,“但是她堅持說自己只是收了這個團伙負責人的高薪,過來忽悠這些學員能沒有道德感的去詐騙,還表示自己根本沒有觸及到詐騙團伙的核心,也不知道大老闆是誰。”


 “我這邊情況也差不多。”遊弘翊按著眉心,無奈地說:“這些人都是一群老油條,非常懂得避重就輕,我懷疑他們對於我們警方的預審提前有預案。”


 “我審的這個倒是說自己見過老闆。”周清傾說,“但是他說他們老闆常年在東南亞,根本就不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