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紅衣女屍（十）

 閻風苦笑著答:“可不是，我們哪兒敢休息，一直在跟時間賽跑，深怕耽擱了救人！”


 等遊弘翊收隊回到隊裡已經快早上6點了。


 他跟閻風已經疲憊不堪，回到辦公室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9點，他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下，回到辦公室的路上正好碰上樑丘苑。


 “遊隊，我正找你呢，這是監獄那邊給咱們發過來的虎哥全部資料。”梁丘苑把懷裡的資料遞給他，跟在他身後邊走邊說:“這個虎哥原名孫鐵虎，煙山市人，早年在江城市的汽修城開修車行，後來牽扯到了一起拐賣兒童案件被捕入獄。”


 “這個孫鐵虎現在人呢？”


 “他是去年刑滿釋放被放出來的，之後很快就在警方視線裡消失了。監獄那邊找了幾個在監獄裡跟孫鐵虎關係好的獄友瞭解情況，這幾個人均表示孫鐵虎只是進來幫人頂罪的，販賣人口案子的主謀另有其人。”


 這個答案跟遊弘翊猜測的差不多。


 到了辦公室，他把資料放在桌上，問道:“郝隊開始審李家村村長了嗎？”


 “郝隊從8點開始就在跟李村長死磕呢，不過我看這次效果不錯！”梁丘苑他們7點多起來了，把早上的事情挨個彙報:“時淺剛出發去醫院，我等著方慧穎父母呢，一會兒他們到了就去給他們做筆錄。”


 她這麼一說，遊弘翊想起來自己還沒給她發一會兒給方慧穎父母做筆錄時需要問的幾個細節問題，“你等一下。”


 他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會兒，“行了，發給你了。你也沒睡幾個小時，趁著方慧穎父母還沒到，你抓緊時間再去眯會兒，一會兒有事我再喊你。”


 梁丘苑點點頭，“行，那我先去休息會兒。”


 幹刑警的經常一遇到大案就沒空睡覺，大夥兒幾乎都練就了一身“見縫插針”睡覺的本領。


 遊弘翊大致將梁丘苑送來的資料看完，心中也大概有了數。


 他起身去茶水間泡了一杯濃茶一口氣喝光，然後從辦公間指了個不忙的警員，“小鄧，跟我審個人，你負責記錄。”


 小鄧應了一聲，趕緊收起桌上的資料跟在他身後。


 他這次預審的對象時王安國，也是唯一一個跳窗成功，被埋伏在窗外的民警逮了個正著的小機靈鬼。


 他沒兜圈子，直截了當問道:“說說吧，你們是怎麼殺死齊興巖的？”


 “齊興巖？”王安國一臉無辜，“他不是自己出車禍死的嗎？”


 “是嗎？”遊弘翊饒有興致地盯著他，“你在家裡跟著你的狐朋狗友喝酒打牌，你怎麼知道他出車禍死了？”


 王安國愣了一下，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繼而慢慢垂下了頭，打算用沉默來對抗警方的訊問。


 遊弘翊也不管他什麼態度，自顧自地說道:“齊興巖和你們一同去煙山一中作案，你們一起回了江城市之後沒多久他就出事兒了，而且就在離你們村子沒多遠的地方。”


 “剛才我問你是怎麼殺死齊興巖的，你要是裝作不知道，我可能審你還要廢些功夫。但是你明明知道齊興巖出了車禍卻不施救，也不打電話叫救援……那就非常說不過去了。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故意害死了齊興巖。”


 遊弘翊這番話顯然是讓王安國慌了陣腳，他兩手下意識握緊，又怕被人看出來似的趕緊刻意地鬆開。


 他的小動作被遊弘翊盡收眼底。


 遊弘翊扯起唇角，輕飄飄地說:“你們兄弟四人是一起作案的吧。”


 囚徒困境雖說老套，但勝在好使。


 他的這話落在王安國耳裡就自動解讀成“你不交代，就等著別人供出你吧”。


 “不是我……不是我乾的！齊興巖的死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王安國猛地抬起頭，快速說道:“是晏偉琦！他在回來的路上知道你們抄了齊興巖的老窩，擔心他會壞事兒，所以回到我家之後，他把百草枯兌進了齊興巖喝的可樂裡。然後……齊興巖沒一會兒人就沒了。”


 “你在撒謊。”遊弘翊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煙山市警方查到你們中途把綁人時開的那輛套/牌/麵包車扔下，換了一輛白色老式捷達。而齊興巖死的那輛麵包車外觀上和你們在煙山市綁人時開的麵包車幾乎一模一樣，但車子的a柱和前擋風玻璃被人動過手腳。”


 “齊興巖確實是在車禍之前死的沒錯，但是你會修車，也有改裝車的經驗，他的死不可能跟你沒有關係！”


 遊弘翊看著王安國隨著他的話，神情越來越頹敗，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你們早就計劃好滅齊興巖的口，在毒死他之後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車子，找到一個監控死角故意弄出那道剎車痕跡，再合力把這輛車推下溝，用玻璃碎片劃破齊興巖的動脈，偽造了他車禍死亡的現場。”


 王安國嘆了口氣，不再掙扎:“這輛車其實是昨天才準備好的……因為李家村有個女人自殺，老大擔心你們警方早晚查到齊興巖，所以就希望我們這次行動之後找機會幹掉他。原本的計劃是我們把這個女孩綁回來，老大派人把女孩接走，然後我們在幹掉齊興巖。但是……”


 遊弘翊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但是你們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端掉了齊興巖的老巢，所以你們就沒等對方來接人，提前動手殺了人？”


 王安國不再說話，頹敗地點點頭。


 ……


 遊弘翊從訊問室出來的時候，郝正初正在監控室門口大口地喝著水。


 他走過去倚在桌邊問:“你那邊也招供了？”


 “嗯，全招了！這李村長可是知道不少事情，他自己的兒子也在這個拐賣人口的組織裡！”郝正初捏捏眉心，疲憊地說:“李家村其實只是拐賣婦女的一箇中轉站，李大河負責暴力摧殘脅迫女性，等這些女性被打怕了，就由李村長的兒子進行轉運。”


 他指了指預審記錄裡的一個地址，“這個就是轉運地址。”


 遊弘翊看了一眼地址，有些驚訝，“居然在西山！這兩個地方一東一西，光是從李家村到西山，車程就要三個多小時，也虧的這個團伙想的出來！”


 “是啊，誰能想到他們會轉運到那裡去。不過可能是西山這地方魚龍混雜，所以他們才選擇在這裡買賣人口。”郝正初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遊啊，我覺得咱們要馬上端掉西山的這個窩點，不然他們知道這邊李家村的消息肯定會逃跑的。”


 “好！”遊弘翊凜聲安排道:“你去通知隊裡的兄弟，我這就去找局長要搜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