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軒 作品

第24章 第 24 章

 24

 而葉津折不計較顧衍白知道他吃飯慢的秘密。

 三個人慢慢悠悠地吃著餐桌上剩下的食物, 尤其是樂團的人喝瘋了,拿著酒瓶湊上來,勾搭上了葉津折的肩膀, “喝口唄,學弟。”

 顧衍白推開了那個樂團的人, 略微抬眼:“離他遠點。”

 那個人要說完全喝醉了,倒是還知道找哪些軟柿子搭訕。一見顧衍白的略微黑下來的眼色, 就不敢說什麼:“行, 小顧你的人, 我可不敢動。”打著哈哈, 去找別的軟柿子了。

 葉津折抬起眼睛,單純的他只以為是樂團的人真喝多了:“他們喝得好多啊。”

 顧衍白給自己倒了一杯醒神的茶水,抿了一口。熱茶燙熱了冰涼的身軀:“他們發瘋找人欺負呢。”

 “不是吧。”葉津折略詫然。

 顧衍白又看了一眼他這個小師兄, 被保護得很好,不諳世事, 這點都看不出來麼。“你家人會讓你這麼晚出來玩?”

 “呃,會的。”葉津折悄悄隱瞞了得有保鏢的前提下。

 會麼, 我看不會。顧衍白幾乎看出來葉津折成長的家庭,為他保駕護航, 基本沒怎麼讓他看見黑暗和人性的罪惡。

 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

 “師弟, ”

 顧衍白正在看了幾眼時間, 心底不知道帶葉津折半夜出校門爬山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聽見這聲呼喊,他應了一聲, 抬起眼來。

 那個小傻子說道:“我吃飽了, 嘿嘿。”

 顧衍白正好抬起眼, 便看見了葉津折如同了窳白的皮相。配合著葉津折彎彎如月牙的眼,有幾分暖和的小太陽既視感。

 哦。吃飽就吃飽唄。顧衍白內心道,不用經常對著我笑。

 顧衍白略垂下眼去,故意強迫自己收起了望向葉津折的視線。“好吃麼?”

 “很好吃,”和師弟吃飯,還是挺香的。葉津折心想,師弟真好,本來都已經吃飽了,還會陪自己多吃一會兒。

 “師弟,謝謝你陪我吃。”這個小太陽,心裡有什麼好話,都會一股腦地說出來。

 “不客氣。”顧衍白作出了淡然的神色,在不經意之間,他轉過頭去,藉著那個人看不見的視覺偏差時,他的唇角略略地抬了起來。

 隨即,似乎他自己意識到了這舉動的詭異,於是他強迫自己將唇角壓平,不要有太過明顯地抬起來。

 他只是謝謝自己陪他吃個飯而已,幹什麼這麼高興?顧衍白在心裡說了自己一句。

 大家都吃完飯了,連那個最慢的學弟也吃好了。大家收拾著衣服和隨身物品,就去小北峰了。

 小北峰沒有設任何人工收費點,也沒有夜間閉園的規定。傍晚和清晨時,有不少附近居民來晨練或跑步。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爬著小北峰的坡,因為酒酣胸膽尚開張,茶飽飯足,便有人唱歌,從一人獨唱,到了後來幾重唱,再最後又成了個人忘詞了哼著曲獨唱。

 也有男生搶了女生的帽子,跑到前面去,惹得女同學在後面追趕。

 葉津折看著他們青春洋溢,覺得很新鮮,他沒有加過任何社團。他們是一所貴族學院,設有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和大學部。社團在每個學院部都有,只是葉津折很少參加而已。

 “他們好開心啊。”

 顧衍白知道,他們圈子內的,學了點樂器和會唱兩句的人,都加入了學校的樂團。

 他只不過是今晚剛巧碰上葉津折了,加上樂團有個夜爬北峰的小活動,便約了葉津折出來。顧衍白平時很少和樂團的人活動。除了迫不得己的社交活動外。

 “你會開心麼?”問出這麼一句有點笨的問題,問完後,顧衍白都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過於明目張膽的白痴了。

 而是葉津折笑洋洋:“開心壞了。”

 葉津折已經好久沒有參加集體活動了,而且是很自由的集體活動,沒有人會要求每個個體該如何如何,也沒有人管他們散漫的個體。葉津折很喜歡這樣的方式。

 因為剛吃過飯了,葉津折步速不快,很快就落在在隊伍後面。顧衍白就在旁邊陪著他慢慢地走著。

 有時候,前面的人也會停下來,碰到個拐彎的巨大哈哈鏡,會聚集在那裡用的搞怪姿勢拍照。

 夏之沁會跑過來,看了一眼今晚一整晚都待在顧衍白身邊的男生,她轉頭問向顧衍白:“你幹什麼這麼慢,去拍照,快,等你。”

 校花拖著顧衍白的胳膊,就要把他拉去拍照。

 而顧衍白輕巧一躲,避開了夏之沁的肢體接觸。“你們拍吧。”

 “啊?”校花苦惱一問,尤其目光又落在了旁邊的葉津折身上,“你們怎麼走這麼慢,拍照也不拍?你們該不會在談點什麼男生之間的秘密吧?”笑嘻嘻地問他們倆。

 “這就來,”葉津折很好脾氣,他回答完校花,他加快速度地走快兩步,叫上顧衍白,“走呀,拍照去,咱們都落在最後一名了。”

 顧衍白只好跟上葉津折,他們十幾個人,不愧是文藝社團,有人在前面擺了個隨身攜帶的三腳架,把相機搭在那裡,他們有的做鬼臉,有的比搖滾手勢,還有的給別人做搞怪的手勢。

 全場搞怪的人之中,就葉津折和顧衍白傻傻站著,尤其是他倆的一本正經的亭亭長相,倒是被反襯得他們兩個人唇紅齒白,黑髮白膚,風華正茂。

 其中有幾段路,樂團的人不走尋常的大路,另闢蹊徑走了旁邊的山路。而山路需要登比較陡峭的坡時,葉津折在後面時,爬上陡峭一點的地方顧衍白回頭拉了一把他的師兄。

 歷經了走走停停,邊拍照玩樂,邊爬山唱歌的三小時後,他們終於爬上了北峰的頂部。

 十二月裡的天幕看著有點倒懸過來的稜鏡一樣,深暗偏紫的夜空色調看起來有幾分冷冽的色彩。

 被汙染的城市的夜空中,只有為數不多的零星的星星。像是夜幕已經儘量掩埋起銀河來,可還是不小心洩漏了一兩點星屑。

 終於歷經三小時爬坡的葉津折,在最高點的山坡上,看了一眼霓虹點點的海沫市俯瞰圖,覺得自己三小時沒白花。

 可是很快,葉津折抖抖索索的。尤其是每1km高度就會下降6攝氏度的溫度,在小北峰的最高處,冷得衣服被獵獵地吹響著。

 烏順的頭髮也被風吹拂著臉面。只剩下了那張被凍得有點白裡透紅的臉面。

 “這裡有個自助咖啡臺,誰要喝咖啡?”樂團的人有人發現了,最高點的坡再下來一些,是一塊小平地,上面建了一個咖啡廳,但是咖啡廳已經關門了。剩下外面自動投幣的客人自助咖啡臺。

 咖啡廳的門口,有幾張桌椅沒有收進去店裡,樂團的人都縮在椅子上,舉著手:“我要喝!”“我也要喝咖啡!”“我喝冰美式的!”立馬有人回他:“哪有冰啊。只有熱水、咖啡粉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