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白若蘭 作品

第384章 少尉何關

  他摸出煙盒,自己抽了一支菸出來,點燃,深吸了一口,將煙盒扔給了丁乃非,繼續說道,“法租界總共就那麼幾家大醫院,你帶人先將這些醫院過一遍。”

  “那些私立診所呢?”丁乃非問。

  “我親自帶人去摸一摸。”汪康年彈了彈菸灰,眼神閃爍。

  以他的推測,上海紅黨最可能安排羅濤去私人診所治療,無他,私人診所隱蔽性更強。

  “還有一件事。”丁乃非說道。

  “說。”汪康年沉聲說。

  “王懿鳴受刑不過,死了。”丁乃非說。

  “吃裡扒外的東西。”汪康年冷哼一聲,“他有沒有交代出什麼?”

  “沒有。”丁乃非說道,“還是翻來覆去那些話,他不承認自己是紅黨,也不承認自己同情紅黨,只說自己是冤枉的。”

  汪康年眼眸一凝,他此前推斷王懿鳴是被‘魚腸’影響,或者說是被‘魚腸’劉波策反,確切的說是王懿鳴是受到了劉波的歪理邪說的蠱惑,以至於背叛了三民主義,背叛了黨國。

  但是,聽丁乃非彙報說王懿鳴竟然在遭受嚴刑拷打之後,依然堅不吐露,只說自己是冤枉的。

  這令汪康年有了一絲懷疑,他懷疑王懿鳴不僅僅是受到劉波蠱惑這麼簡單,王懿鳴很可能本身便是紅黨:

  暨,王懿鳴是紅黨安排打入黨務調查處的潛伏特工。

  若非如此,很難解釋王懿鳴為和能夠扛住這般嚴刑拷打。

  黨務調查處之刑訊的恐怖,汪康年深知,他本身便是用刑高手,死在他手裡的紅黨至少有幾十個。

  有些人不是紅黨,遭受嚴刑拷打後,都會忙不迭的承認自己是紅黨,只求速死。

  這般一直扛著什麼都不說的,是真正的紅黨的幾率極大。

  ……

  兩輛黃包車停在了天涯照相館的門口。

  “你怎麼樣?”青布大褂男子攙扶著昌苼下車。

  “還好。”昌苼苦笑一聲,“那幫傢伙倒是沒有對我用刑,就是吃不飽,睡不好,虛弱。”

  來到門口,昌苼從身上摸出鑰匙,準備開門。

  驀然,他的表情微變。

  “怎麼了?”青布大褂男子低聲問。

  “門被撬過。”昌苼臉色陰沉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是表情凝重。

  進了屋子,就看到到處被翻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兩人一個衝向了暗房,一個衝向了二樓的臥室。

  幾分鐘後。

  昌苼從二樓臥室下來。

  青布大褂男子一臉鐵青的從暗房出來。

  “所有照片、底片都沒了。”青布大褂男子咬著牙說道,“不僅僅那些,便是顯影液,還有那些鑷子、暗盒、夾子也都被搜刮的乾乾淨淨。”

  “樓上也被翻得底朝天。”昌苼說道,“不過,對方只是摸走了錢財,我的那些書本雜誌、小說、日記本都還在。”

  “你估計是什麼人乾的?”青布大褂男子問道。

  “應該是闖空門的。”昌苼拾掇起一個椅子,疲憊的坐下,邊思考邊說道,“我被巡捕抓了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那些闖空門的自然也知道照相館沒有人,所以便被他們盯上了。”

  “我現在最擔心的便是那些照片和底片。”青布大褂男子說道。

  “如果只是照片和底片被搜刮走了,那便說明我們暴露了。”昌苼表情凝重,說道,“對方卻是連顯影液、鑷子、暗盒等等東西都摸走了,這反而令我安心不少。”

  他看著青布大褂男子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這估計是一幫窮極了的癟三,他們也不懂,只是覺得照相館的東西都是高級的,但凡他們沒有見過的,不懂的,都順走。”

  聞聽此言,青布大褂男子鬆了一口氣,“如若真的同你所說這般,那便還好。”

  旋即,他又皺了皺眉頭,“你說說,這些毛賊,會不會將底片洗出來,那就麻煩了。”

  “如果真是的毛賊,那就沒事。”昌苼苦笑一聲說道。

  “要不要報巡捕房?”青布大褂男子問道。

  “絕對不行。”昌苼表情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