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的晚鐘 作品

第50章 燃起來了

 她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想起來自己進入遊戲以來的輕鬆愉快,艾咪愧疚抿緊了雙唇:不行,接下來她一定要好好地陪著柑橘,讓她重新快樂起來!

 艾咪下意識地就想要回復柑橘什麼時間都可以,看她什麼時候方便。

 但艾咪很快就想到了昏迷不醒的傑森、託尼,以及還留在韋恩宅裡卻被暗暗提防的kk,她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一頓。

 說起來,她之前還和傑森透露了‘隨機遊戲券’的存在......如果布魯斯——蝙蝠俠真的像kk說得那麼謹慎的話,恐怕還有一場‘三堂會審’在等著她.......

 思索了一會兒,艾咪給柑橘發去了回信。

 ...........

 “叮咚——”

 加熱著滿滿一盆牛奶麥片的微波爐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柑橘打開了微波爐,用烘焙手套捧出了已經變成半凝固態的麥片牛奶飯放到了一邊的料理臺上。

 半透明的懸浮光幕陡然彈出,柑橘隨手把雞蛋放進了微波爐裡,查看起了艾咪的消息。

 【黃油貓(艾咪·韋恩):明天下午兩點以後可以嗎?我不是太能確定具體時間,kk剛復活,他還在我這邊......嗯......我可能明天上午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柑橘讀完了消息,回覆了一句:【沒問題,正事最重要,我什麼時間都可以,貓貓等明天你解決了問題,我們再具體聯繫好啦!】

 收到了貓貓“比心”的表情包以後,柑橘才關閉了懸浮光幕。

 “啪嗒.......啪嗒.......”

 柑橘敏銳地聽見了隱約的腳步聲,她警惕地回頭一看就看見了先前返回房間睡覺的路德——他仍舊穿著先前的黑衣灰褲,悄然地走到了廚房門口,不聲不響地望著她。

 柑橘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視線,她把微波爐的定時擰到了“五分鐘”。

 “你怎麼來了?”

 “睡不著了.......”路德的視線落在了料理臺上那凝固的一大盆麥片牛奶飯上,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移開了視線。

 “那.......”柑橘重新系上圍裙:“你要不要回去看會書再下來?我這裡之前還要半個小時。”

 在炸完薯餅以後,柑橘打算再煎兩塊牛排。

 路德搖了搖頭:“不用了,你一會兒就要去睡覺了。”

 “啊?”柑橘回頭疑惑地看了一眼路德,她耿直地搖頭:“不,我會熬到十二點再睡。”

 路德說:“那也只有三個小時了.......”

 “所以?”柑橘拿著鍋鏟,問。

 “我白天睡覺,你夜晚沉眠。”路德抿著唇說,他眼睛卻像是有著淺淡的微光,深邃又迷人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探究:“我們能相處的只有現在和白天與黑夜的交接,也就是現在和清晨.......”

 “哦,”柑橘好像明白了,她眨著眼睛問自己賞心悅目的漂亮哥哥:“你是想和我多待一會嗎,路德?”

 路德沒有直接回話,他漂亮的眉眼微斂著,閃躲著避開了柑橘的目光——他看起來越發的溫順了,像是某種在尋求溫暖的小動物了。

 真好看啊,她哥哥。

 而且還看起來又乖又粘人......

 柑橘心裡忍不住地感慨了一下,她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否極泰來了!

 果然,人倒黴到一定程度,美少年就會出現,來治癒她的身心!

 妙啊........

 ——這個遊戲別的不說,npc這方面是真的做得很棒!

 被漂亮的孿生哥哥一含蓄地撒嬌,柑橘感覺自己被小丑和【霍爾莫斯】重創的精神都被狠狠地治癒了。

 她哥哥真棒(那種語氣)。

 “你真可愛,路德。”邦妮忍不住又親暱地捏了捏他的臉頰,路德感覺到他臉頰上的皮膚都有種被灼燒的熱度。

 又來了,這種像是在逗小貓小狗的語氣......

 路德深綠色的眼瞳微暗,他一言不發地站在柑橘的身後,凝視著忽然和他親近起來,不復先前畏懼和厭惡自己的妹妹。

 邦妮似乎只是這樣就滿足了,她和路德說了一聲‘自便’以後,就又轉過身去,擰開燃氣灶去處理在平底鍋裡泡了一晚上橄欖油的薯餅了。

 ‘滋滋.......’

 紅藍色的火苗從噴薄而出,舔舐著平底鍋的鍋底,柑橘如臨大敵地拿著鍋蓋擋在臉前,嚴陣以待地等著油溫上升,時刻準備著把迸濺的熱油給扣在鍋裡。

 路德審視著柑橘的背影,臉上的侷促消失不見,眸光深沉。

 邦妮·阿卡姆,他親愛的孿生妹妹。

 路德從出生開始,到現在的前十七年都和邦妮綁在一起,他們從降臨在這個世界以前,就在母體中相互掠奪著競爭養料了。

 路德太清楚邦妮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她完美繼承了父親的自私自利,和母親一樣冷漠到極點(當然,他也一樣)。

 ——她膚淺自大又傲慢虛偽。

 邦妮明明最看不慣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把他連同死去的父母一起視作她人生的汙點——恨不得他直接死掉,好連同她不願回想的過往與噩夢一起埋葬——卻仍舊在德爾格·阿卡姆(他們親愛的叔叔)面前偽裝的優雅得體。

 路德其實挺佩服邦妮的——單指在裝腔作勢和虛偽的自欺欺人這方面。

 明明邦妮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裡的嫌惡和嫉妒都快要滿溢出來了,她卻還能禮貌虛偽地一直維持著表面的親近。

 當然了,路德同樣對這個過於幸運的妹妹沒什麼好感。

 比起血脈相連的半身,這對在其他人眼裡理應是世界上最緊密的孿生兄妹,更像是兩看相厭的仇敵。

 他們明明如此相似,卻又如此的不同。

 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們的過往、卑劣與和另外一種可能,像是一面會讓人痛苦卻總是出現的鏡子。

 路德一直認為,在對彼此的相互討厭上,邦妮應該是和他達成了一致的。

 所以,邦妮·阿卡姆忽然間緩和了態度,甚至為了他願意放棄從前的交際圈來到這片荒蕪的莊園、與世隔絕地搭夥生活......

 是打得什麼算盤?

 她,邦妮·阿卡姆.......

 到底,在想什麼?

 從邦妮改變態度的第一天,路德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她是真的改過自新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被遺忘的兄長,還是........

 按照邦妮的本性和阿卡姆一派的優良傳統來看..........路德可不覺得會是第一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