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大概是柳汐潮講得還是太深奧了, 唐眠沒能完全理解，一路上都在問唐約到底什麼是炒cp。
“怎麼炒啊爸爸？”
“是蔣叔叔和你吵架的意思？可是吵架不可能把我吵出來啊？”
“爸爸爸爸你為什麼不理我啊？”
“小約你不愛我了。”
……
唐約一直覺得唐眠是個乖寶寶，從生下唐眠把他拉扯到這個歲數, 這個孩子就沒讓唐約覺得操心過。
育兒手冊上出現的各種突發狀況在唐眠這裡會自動消失。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唐約還是覺得在養大小孩這件事上，自己好像除了在“生懷”上花了不少力氣, 其他都不值一提。
更像是唐眠陪著自己渡過漫長的時間, 順便長大了一點。
現在唐約才發現, 不是唐眠沒“十萬個為什麼”的時候, 只是時候未到。
而且這種問題要怎麼回答啊！
《十萬個為什麼》這種書上也不會寫吧！！
這麼小就知道炒cp真的好嗎？
等坐上了船, 唐眠還抱著狗狗一臉好奇地問唐約。
船是房主阿公的, 他也負責送這群孩子去島上。
油光發亮的黑色拉布拉多一直陪著阿公出海，這一次也不例外。
溫順的狗狗也很喜歡小朋友, 任由唐眠揉搓, 看得一遍的姚宣雨蠢蠢欲動, 也想擼狗。
唐眠:“爸爸是不是有蔣叔叔就真的不要小約了啊。”
小傢伙沮喪極了，捧起狗頭, 真誠地發問, 又拿額頭去貼狗狗的腦袋。
阿公的船不算很大，姚黎心和柳汐潮在前面自拍，因為美顏參數大小的問題差點吵架。
蔣書律剛才被阿公叫去了, 畫面裡的唐約一個人面對兩個小孩和一條狗，讓人光看畫面就看出了坐立難安的感覺。
“感覺唐約就差喊:誰來救救我！了！——”
“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啊！！又不能像小孩問‘我是怎麼來的’這種辦法回答。”
“其實換成姚黎心我都覺得這個問題可以答，但這是唐約哈哈哈哈太難了 。”
“吵架吵出來哈哈哈哈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就算需要, 一點點, 那什麼……”
“唐眠你是不是演的，我真的好奇。”
“唐約，你臉紅什麼啊啊啊！！你懂了吧！”
“頭一次在綜藝裡聽到如此坦蕩的炒cp三個字，但我居然覺得是真的，沒救了。”
唐約:“沒有的事，你不要亂說。”
他伸手揉了揉唐眠的頭，又覺得自己的崽子好可愛，忍不住親了唐眠一口。
這下臉紅的成了唐眠:“爸、爸爸幹嘛突然親我啊，好多人看著哦。”
他先是看了一眼姚宣雨，結果對方趁著唐眠被唐約親鬆手的時候抱狗去了。
畫外還有在其他船上跟拍的工作人員，這個年紀的小孩實在好玩，大家都有點想笑。
“我心都融化了。”
“看得出來是真的疼愛小寶貝了。”
“我看我家狗也是這樣的，可愛死了。”
唐約發現這個辦法很有效，可以讓唐眠閉嘴，於是又親了唐眠好幾口。
唐眠臉色爆紅地拒絕:“不、不要親我了。”
“爸爸作弊！！！”
正好這個時候蔣書律走過來坐下。
小漁船本來就不大，本來都是捕撈用的，看上去實在是條件艱苦，更別提這幾個人都個子很高。
蔣書律直接抱走了唐眠，笑著問:“怎麼了？”
唐眠控訴:“我爸爸轉、轉移話題！”
蔣書律:“他親你你不高興嗎？”
唐眠窩在蔣書律懷裡，一大一小看著分外和諧，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吵架了找另一個家長評理的感覺。
他秒答:“當然喜歡！”
隨後唐眠音量驟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親，好難為情。”
說完唐眠問蔣書律:“那蔣叔叔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說你和我爸爸炒cp嗎？怎麼才是炒啊？”
唐約深吸一口氣，剛想厲聲一點讓唐眠不要問了，卻聽蔣書律毫不猶豫地回答:“就是我和你爸爸假裝喜歡對方，讓大家誤以為我們真的喜歡。”
“一個是真敢問，一個是真敢說。”
“艹這麼解釋好像也沒錯？？”
“假裝喜歡，真的喜歡，真真假假，我茫然了。”
唐眠:“那叔叔討厭我爸爸嗎？”
漁船開得不算很快，節目組事先和阿公打過招呼，保持了方便拍攝的速度。
又是一個傍晚，海鷗飛過。
這個場景一下讓觀眾想到在上一站唐約和蔣書律的渡船擁抱。
只不過現在他們之間的氛圍沒上次那樣充滿試探，可娛樂圈的緋聞真真假假，away也有很多傳聞，不知道是空穴來風還是事出必有因。
遠處是落日夕陽，似乎馬上要掉入地平線下。
柳汐潮和姚黎心達成了和解，兩個人都在錄像，觀眾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聊天框分享的對象。
一個寫著蔣赫，一個寫著老婆。
卻都是這兩個人人盡皆知的伴侶。
哪怕他們的人生看過無數日出日落，仍然也會有隨手拍下的分享欲。
觀眾見證過他們的單身時光，也見過其中有人步入婚姻殿堂的證明。
偶像和粉絲互相成就，互相陪伴成長，在彼此的人生裡都不是純粹的路人。
唯一一個還是單身的蔣書律抱著唐約，卻看著唐約回答:“當然不討厭。”
他也沒等唐眠再問，繼續說了一句:“而且很喜歡。”
唐約:“這是炒cp嗎？”
蔣書律挑了挑眉，“那還要你爸爸配合說一句愛我，才算正面炒吧？”
“什麼東西啊！為什麼在節目上說行業內幕！（捏手帕）”
“這是炒嗎？多來點！希望蔣書律每天炒（和）唐約（的cp）——”
唐約錯愕地抬眼，卻對上了蔣書律含笑的目光。
對方眼眸裡的真誠有跡可循，甚至還故意眨了眨眼，示意唐約配合一些。
“作弊啊！！”
“蔣書律□□……啊不是，眼神暗示！！”
唐約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蔣書律。
蔣書律大多數時候沉穩可靠，在別人眼裡笑容不達眼底，總顯得溫柔而疏離，很少有特別生動甚至偏向活潑的時候。
像是揹負了什麼重擔，無處說無處表達，必須撐著，但不知道要撐到什麼時候。
現在背後是西沉的落日，最後一縷金光搖搖晃晃地給抱著唐眠的蔣書律描了個邊，一瞬間和當年唐約睜開眼第一次看到的蔣書律重合了。
那時候蔣書律錯愕、驚豔，對他人的疏離還沒完全顯露，純粹因為不用再找候補成員而開心，笑得過分溫柔。
足夠讓唐約一眼心動，變成波動異常的心電圖，無人知曉那是因為什麼。
這個人太重要了。
即便原著寫得稀巴爛，壓根沒交代蔣書律的從前，但現在的唐約卻知道了蔣書律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他曾經有很大的煩惱，但也有過最幸福的時候。
小說裡的主角攻會被主角受救贖，在一次次的親密關係裡達到最高點，完成人生的你我交付。
但是命運錯位了，柳汐潮救贖的對象了成了蔣書律的小叔蔣赫。
蔣書律曾經對唐約是不可觸摸的謎題。
但時過境遷，節點已過，蔣書律又攥住了唐約的手。
讓唐約想起從前深夜獨自抽菸的蔣書律，終於明白了對方隱藏在表面周到下的哀愁緣由。
現在唐約蠢蠢欲動，很想再深入一些。
哪怕他不知道下一次行星什麼時候來，也想奮不顧身一次。
五年的想念發酵，幾天的相處，幾乎可以消弭這五年孤身的寂寞。
小咩長大了，蔣書律還沒有走遠，唐約突然覺得好幸福。
他想:我想陪這個人很久很久。
海風拂面，有點冷，蔣書律給唐眠拉了拉領子，讓一邊的姚宣雨不要往邊上靠，注意安全。
他覺得自己有點太過了，符合柳汐潮說的過於上頭。
是蔣夫人說的失去了儀態。
蔣書律剛想說我是開玩笑的，唐約的聲音伴隨著海風，吹進了他的耳裡——
“我愛你。”
“？？？？”
“我是誰！！我特麼在哪裡！我在看什麼啊？”
“現在的男團在拿捏綜藝觀眾上還是差遠了……我現在恨不得上吸氧機。”
“艹啊這是唐約能說出來的？真的沒劇本嗎？”
“誰家綜藝編劇會在劇本上寫炒cp指南啊，這明顯是即興了，我還以為唐約不會接話的，居然……”
“這不是雙向奔赴是什麼？”
“我已經想好標題了，頂流男團巨瓜，說出來能嚇死人的那種，某頂流男團隊長和老么珠胎暗結……啊我好能編。”
“唐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搖肩膀）感覺他比以前……大膽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