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
“走了。”
祁夏璟頭也不回地離開後,徐欖二話不說也拉拽著氣憤不已的沈初蔓離場。
來往人群匆匆的醫院大廳,黎冬靜靜望著表情算不上太好的雙佳瑩。
身邊人不止一次提醒過,鄧佳瑩在有意模仿她。
黎冬平靜地看著女人身上和她同款的毛衣和挎包,依舊想不出其中理由。
不過她從不在無關人等身上浪費時間。
“宣講的事我答應你。”
“但我會親自聯繫負責人,”即便不想和基金會再有牽扯,黎冬也知道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聽她話說得直白,鄧佳瑩臉色變得難看,強笑道:“我是做錯什麼了嗎?”
“有句話我從第一天就想告訴你。”
黎冬有時也會佩服,面前的女人怎麼能做到時刻保持微笑: "又卩佳瑩,我和你不熟,也不喜歡你這個人。”
“以後遇見,就當作不認識吧。”
話落,黎冬沒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面色平靜地轉身便走,將臉色鐵青的雙怪佳留在原地。
掌心的手機被攥緊到發出咯吱聲響,鄧佳瑩後牙咬緊到下頜隱作痛。
然而不等她發作,刺耳的手機鈴聲就打斷她的怒意。
"……又怪佳瑩,你現在人在哪裡!二十分鐘內,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趕緊給我滾回來!"
主管暴怒的低吼從聽筒傳出,鄧佳瑩大腦有一瞬空白:“主管,我在醫院處理盛穗的案子,現在-”
“還去醫院?從今天起,盛穗的案子你不要管了!十五分鐘內我看不到你人,明天就給我卷改鋪滾蛋!你的私人恩怨別連累我!"
主管下完最後通牒就掛斷電話,一時間,聽筒裡只剩冰冷的忙音。
私人恩怨。
鄧佳瑩只覺得渾身冰涼,大腦當機,耳邊也開始嗡嗡作響。
她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找到祁夏璟、並站在她從高中起就暗戀的男人面前,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強撐著用最後一絲力氣,笑著說出感謝。
“盛穗的事,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
“鄧佳瑩,活在夢裡很有意思麼。”
雙佳瑩抬頭,愣愣看著面色冰冷的祁夏璟,恍惚間想起,這是男人第一次直視著喊她姓名。
祁夏璟居高臨下的俯視,嫌惡目光宛如在看垃圾,語態倦懶:"你主管應該通知過你,盛穗的事以後與你無關。”
原來真的是他做的。
淚水瞬間充盈眼眶,鄧佳瑩在淚眼婆娑中,望著不為所動的祁夏璟,忍不住哽咽道:“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就因為我剛才讓她回學校宣講?”
“憑我有基金會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五分鐘前,她用盡整個青春來喜愛的人在對其他女人耳鬢廝磨,此刻面對她,卻只剩下滿眼不耐煩。
她早該知道的,無論她如何用力模仿黎冬、哪怕他們曾經分別多年、甚至哪怕沒有黎冬這個人,祁夏璟都不會多看她哪怕一眼。
"除了拙劣的模仿外,你最好祈禱你沒搞其他小把戲。"
祁夏璟只會面若寒霜的低聲警告,凌厲尖銳的目光如尖銳匕首,一眼便輕易將人刺穿:
“如果照片的事和你有關,就不單是離職這麼簡單了。”
鄧佳瑩臉色一白,右手下意識捏緊手機,失神雙目充斥著忐忑不安的恐懼。
她今天不該來醫院的。
她不該因為見不得光的微信收到祁夏璟的好友申請,就自亂陣腳到慌忙來醫院找黎冬、自尋死路的。
將鄧佳瑩那點倉皇失措的小動作收盡眼底,祁夏璟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在不遠處的走廊拐角遇上徐欖。
剛送沈初蔓離開、回醫院就正巧撞見對峙的徐欖靠著牆,皺眉細細想著兩人對話,勾唇笑道:
“你是怎麼看出,鄧佳瑩在模仿班長的?”
祁夏璟只掀起眼皮瞥了人一眼,垂眸看手機繼續往前走,頭也不抬道:“衣服和氣味。”
從第二天來醫院,雙佳瑩就在刻意模仿黎冬的穿衣風格,而祁夏璟因為將黎冬每日的模樣記得太清楚,第二日再看鄧佳瑩,就如同在看一場拙劣的模仿秀。
“氣味?你說鄧佳瑩身上的雛菊香水味?”
徐欖慢悠悠地走在祁夏璟前面,笑道:“我怎麼沒聞到過班長噴香水?”
似是覺得眼神暗示不夠,若有所思的男人無聲挑眉,慢條斯理道:"擁抱和接吻的時候,才能聞到。”
徐欖:“…”
行吧,成天就知道秀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倆談戀愛。
見祁夏璟一路都盯著手機屏幕的草稿圖,徐欖不由得好奇地湊上去看,很快發現鉛筆起稿的教室、以及雜亂課桌和室內的少男少女,都和記憶深處的某張照片完美重合。
瞳孔微縮,徐欖吃驚道:“這不是當年的照片嗎?你畫的?”
“嗯。”
前天在黎冬微信見到那張照片後,祁夏璟清晨回家就在書桌前起稿,儘可能地百分百的還原,那年那間無人的教室。
他清楚晚來的彌補無法消除曾經的傷害,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做到視而不見、眼睜睜地看著黎冬掙扎痛苦。
脫敏治療在心理學算是最常見的療法之一,是通過逐步漸進的方式來減輕、克服人心中的恐懼。
計劃週四帶黎冬會學校,就是祁夏璟希望能帶她邁出陰霾的第一步嘗試。
“對她來說,照片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祁夏璟眼底漫不經心的散漫褪去,黑眸沉沉,比起告知徐欖、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比起讓她匆忙接受這份感情。”
“我更希望她能活得無憂無慮。”
從高中起,徐欖最不懷疑的,就是祁夏璟對黎冬的用心。
兄弟之間不需要太多煽情,他笑著拍拍祁夏璟肩膀,想到什麼皺眉輕嘖一聲: “可我記得那間教室是高三在用,你說要週四晚自習帶班長去,還得提前佈置場地。"
“校長能同意把教室借你折騰這麼久?”
“簡單。”
祁夏璟輕描淡寫地兩字回應,對上徐欖明顯不信的戲謔眼神,涼涼輕呵出聲,用萬惡資本家的淡泊口吻,輕飄飄道:
“只要你承諾再給學校建棟新樓,別說一間教室。”
“一整層的教室都能隨意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