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168章 惡龍咆哮



如流星一般的火箭射向兩個筏子, 水面和天際變成了同一紅色,賞南甚至可以直接感受到迎面火光所攜帶的溫度。

 

賞南爬上筏子,將落在木筏上的幾支火箭拔掉。

 

順著箭桿燃燒的火舌燎到了賞南的手, 箭桿也滾燙,賞南聞到了空氣中肉被燒糊的味道,他快速把幾支箭丟進水裡,連帶著雙手一起泡斤水裡。

 

身後不斷傳來箭頭破空的聲音,他們呼喊著, 叫囂著,放聲恐嚇著。

 

龍川奮力地划動著筏子, 幸好惡龍力氣大體力足夠, 只是筏子的速度仍是趕不上那些快船的速度,更別提對方穿上還裝載著武器。

 

“他們為什麼這麼幾天就追上來了?”手掌被燙掉了皮,只有放在水裡才不疼,一拿出來,火燒火燎的劇痛幾乎能讓人失去理智的慘叫。

 

[14:水路, 他們之前路過了下游, 可下游的水是通往繁華人世間, 他們應該是察覺到了不對,回去開了船, 直接往上游走,就跟你們迎面撞上了。]

 

該死。

 

賞南朝身後看了一眼, 距離比之前拉進了不少,他們也換掉了弓箭。

 

黑色的長筒……那是…火銃!!!

 

他和賞秋還好,黑漆漆的水面, 他們個子小, 不會被當做主要攻擊對象, 和幾隻龍,簡直是活靶子。

 

“砰”!

 

火銃是改良過的,攻擊距離拉長,殺傷力增加,連炮筒都比以前的老版長了一大截,它的火藥破空而來,直接擊打在了賞秋的腳邊。

 

筏子直接翹了起來,又重重摔在水面,龍川身體搖晃了一下,甩著脖子對身後的敵人吼叫。

 

在水上,這幾隻龍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如果龍雙龍昕會水倒還好,它倆不會水,一旦摔進水裡,基本就不可能再有活路,而龍玉的癒合和生長速度雖然大超以前,卻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對抗手持武器的上百人。

 

四周的水面被不斷掀起來,龍昕和龍雙眼睛眼鏡火紅,它們長頸裡不斷髮出低吼,對攻擊的閃躲十分笨拙。

 

在賞南眼裡,這不過是幾個小孩在被邪惡的大人施展屠殺。

 

而它們毫無還手之力。

 

鎮長從身邊的人一把奪走了火銃,又命人將火藥灌進去,他年輕時是打獵的好手,他將火銃抗在肩上,眼睛眯了起來。

 

他對準的是龍昕。

 

火藥從炮筒中被髮射而出,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黑煙。

 

鎮長的擊打準確又有力,火藥盡數攻在了龍昕的後背,龍昕哀嚎一聲,直接就摔在了水中,驚奇的水花直接就驚起了丈高的水花。

 

無助,是賞南在這個時候感受到過次數最多的,他看著龍昕在水裡掙扎,看著之前站在船上的人形少年露出原型,它又比之前大了一圈,翅膀也大了不少,它後背的背棘弓起。

 

惡龍的長嘯連附近山林里正在休憩的鳥都被驚動了。

 

它甩了一下尾巴,竄入水中。

 

奄奄一息的龍昕被撈了起來,丟在筏子上,龍昕後背一個小盆大的血窟窿,汨汨地往外冒著血,又嗆了水,看著情況不太好。

 

龍玉沒有上來,划船的只剩下龍雙,龍雙既害怕又著急,還要時不時看一眼龍昕。

 

它只是想回家而已。

 

龍雙的吼叫變了調子,像是哽咽,像是求饒。

 

在距離他們不遠處,那些船那邊。

 

賞南愣愣地看著,側邊的一艘小船搖晃了起來,船上的人頓時就站立不穩,手裡的東西也紛紛掉落,還有幾個人摔在了水裡。

 

一道黑影從水下竄了起來,惡龍出現在了船上,它前肢抓著桅杆,背後還在生長期的翅膀有力地扇動著,它幾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只有甲片的冷光和紅色的眸子,帶著殺意而來。

 

“來了來了!有一個來了我們船上!”

 

“啊!”喊話的人驚恐地看著朝自己撲過來的惡龍,它那樣冷漠,又那樣暴戾,它體型那樣強壯,它的前肢穿透自己的胸腔,他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

 

惡龍彎下腰,嗅著男人唇角鮮血的味道,男人嘴裡還在不斷地往外流出鮮血,他瞪大眼睛,微弱地反抗。

 

”噗呲“一聲,惡龍的尾巴從身後甩過來,穿透了男人的腹部。

 

惡龍發出足以刺痛人類耳膜的長嘯。

 

船上的人做鳥獸群散,為了逃命,有人甚至直接跳入了水中。

 

以前他們並不覺得惡龍有多可怕,它們被鎖在囚牢中,虛弱髒汙,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的,跟他們圈養的牛羊豬沒有任何分別。

 

直到此刻,他們直面惡龍的本來面貌,它如馬一樣卻覆蓋著黑甲的頭顱,它已經不同以往的雙翅,它輕而易舉地殺人。

 

很快,船隻對賞南他們的攻擊停了下來,他們要先收拾衝到他們面前來的那一隻。

 

龍川把手裡的棍子丟在筏子上,看了賞南一眼,直接跳進了水裡,水面底下,它如游魚一般朝那些船隻疾馳而去。

 

賞南看懂龍川地意思,他從船上爬起來,甩乾淨手上的水,燒傷痛遠遠超過之前摔倒的擦傷,賞南咬著牙抱著棍子划動筏子時,木屑直接掛在掌心通紅的肉上面,他整個人頭疼得輕微抽搐。

 

“你坐著,我來。”賞秋心疼得眼淚直往下掉,如說以前她還對鎮子上的人抱有不捨與憐憫,而當她在看見龍昕被攻擊,在看見龍雙的抽泣,龍玉和龍川赴死式的反擊,在看見賞南受傷時,她什麼不捨什麼憐憫,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