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24章 (四)遇










寧灼:“你話少一點。”









小白:“嗯嗯嗯。”









寧灼:“……正常小孩這種時候只會答應一聲。”









小白不說話了,轉而抿出了一個甜甜的笑渦,強烈的感染力差點讓寧灼也跟著他做了一樣的動作。









還好忍住了。









許是心情愉快,寧灼的傷康復的速度遠勝以往,而且這次奇怪地沒落下什麼後遺症,可喜可賀。









寧灼可以下地自如行走後,就拾起了荒廢的練習課程。









在空曠的單人練習室裡,他拉筋、壓腿、開胯,一點點撐拔開滯澀了一個月的筋骨關節。









在小白看來,寧灼這樣的行為和自虐沒什麼區別,在一旁看得齜牙咧嘴。









一個月沒正經練過,原來柔軟靈活的身體難免僵直,股骨和髖骨之間的縫隙也縮小不少,伸展不開。









寧灼面無表情又大汗淋漓地轉頭,看到了場邊的小白。









他用肩側擦了一下汗:“過來。”









小白咚咚咚地跑過來。









寧灼:“踩我的小腿。……右邊這條。”









小白試探著探出腳來,乖乖照做。









寧灼回頭看他:“讓你踩。用力,站上面。”









小白繼續照做。









他在一個極近的距離,眼看著寧灼把自己的腿壓到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身體曲張出漂亮的肌肉弧度,隔著一層皮膚繃得直髮抖,汗水也順著蒼白無色的面頰往下落,劈啪劈啪的,在地上開出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三分鐘後,那雙腿蓄足了力道,一腳彈出,當著小白的面剷斷了一個訓練偶人的腦袋。









寧灼痛快淋漓地出了一身大汗。









小白殷勤地遞來毛巾,寧灼把整張臉埋在裡面。









剛埋進去,寧灼才意識,這是一張剛被熱水浸過的毛巾。









溼潤溫熱的氣息燻在臉上,是很乾淨的味道。









等待汗落下去的時候,寧灼偶一抬頭,發現身旁的小白正直勾勾望著自己,指尖燙得紅紅的,眼裡卻是不加掩飾的激賞和仰慕。









他說:“寧哥,你教教我吧。”









寧灼只輕輕用毛巾把敲一下他的腦袋邊緣,什麼也不和他說。









寧灼不睬他,也不教他什麼,卻也沒叫他滾。









小白留了下來,有樣學樣,結果成功練到了手腕脫臼。









人是被寧灼拎回去的。









閔旻是十分鐘後來的。









閔旻還是第一次被寧灼主動召喚,嚇了一大跳,瓜子也不磕了,一路小跑而來,還以為他把自己禍害到缺胳膊斷腿的地步了。









發現只是小孩的零件壞了,閔旻哭笑不得,一邊給他接骨頭,一邊回頭詰問寧灼:“你是不是故意折騰他呢?”









寧灼抱臂站在一邊,冷淡道:“他非要跟我學。”









小白疼得出了一頭細細的冷汗,忍痛點點頭:“嗯。我想要學來著。”









寧灼不大自然地撓了撓眉尾。









他還真是故意的,沒攔著小孩瞎練。









目的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小白吃了苦頭,的確是知了難,卻仍然沒退。









第二天,他渾身肌肉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拉傷,爬起來的時候小臉皺成了一團,還是堅定不移地綴在寧灼後面做小尾巴。









寧灼那稀薄的良心隱隱作痛,沒再帶他練拳,而是帶他去了靶場。









半蹲下來給小孩戴隔音耳罩時,寧灼狀似無意地問:“學過嗎?”









小白好奇地去看五十米開外的靶子:“沒有。”









寧灼抬眼看他:“‘沒有’?”









他看他開槍轟“海娜”大門的時候挺果斷的。









“真沒有。”小白把視線挪了回來,展顏一笑,“第一次還是看寧哥打槍,現學的。”









管他是真是假,寧灼給了他一把手·槍,簡單教授了技巧後,就站在一邊,看他如何發揮。









小白舉著胳膊練了一會兒姿勢,就有些吃不消了。









昨天的痠痛疲乏還沒有褪去,他意意思思地瞄著寧灼,露出了一點想要偷懶的神情。









寧灼不為所動:“打。”









小白只好一手支住胳膊,不叫它掉下來,用左手握緊槍,連扣五次,一次性清空了彈匣。









那邊傳來了悅耳的電子報靶音:“9.9環,10環,10環,9.8環,10環。”









寧灼這回是真真正正地詫異了。









他低頭問小白:“第一次?”









小白沒聽見,仰著臉問他:“是好還是壞啊。”









但讓寧灼來看,這小東西嘴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無形的尾巴都快掃出小旋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