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22章 (二)遇




那來自於遙遠過往的憤怒和仇恨, 讓寧灼像故事裡的堂吉訶德,向他根本無法匹敵的風車發起了進攻。









長劍尖鋒掃到了旁側的集裝箱, 就像是用熱刀切割黃油一樣, 格稜稜毫無阻礙地削出了一片爛銀色的豁口!









仿生人向來是自傲於自己威猛無匹的體格的。









正常人看到他,不說嚇得兩腿發軟,抱頭鼠竄, 至少也該曉得明哲保身四個字怎麼寫。









寧灼不退反進的進攻讓他頗感意外,可並不能夠讓他感到威脅和驚慌。









他如山的壯碩身軀晃了晃,張開寬闊的手掌,付出了兩根手指的代價, 攔住了寧灼劍鋒的去勢,同時以與他身形絕對不符的速度迅猛無比地踢向了寧灼的手腕!









這一腳如果踢實在了,寧灼不落個骨斷筋折絕不算完!









寧灼乾脆利落地鬆手, 撤步後移,稍一換氣,卻不進攻,反而抬腿向後勾起, 以極強的柔韌度和精度, 準確踹碎了一個打算從後偷襲的人的下巴!









他一氣不歇, 繼續向後疾退,在躲避改造人又一重拳後,抓住已經痛倒在地的男人,一個嫻熟的絞技, 用雙腿生生鎖斷了他兩側的肩胛骨!









這樣金剛石一樣乾淨堅硬的格鬥風格,狠辣得叫人窒息。









在激烈的痛嗥聲裡,寧灼面無表情地撤到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地帶。









說是“開闊”,不過是相對而論。









四周仍是層層疊疊的鏽蝕的集裝箱, 最高的直堆了十幾米,把透進來的一點光都染上了沉鬱的鏽色,渲染出了一股末日廢土的怪異氣息。









寧灼一雙手冷得冰一樣,虛扶在身後,按住了腰側那柄電·磁槍,心念如電急轉。









自己的確兼具了攻勢凌厲和輕靈敏捷兩項好處,可一力降十會的道理,是這種生死之鬥中的公認道理。









當初,寧灼能順利割喉奇哥,是佔了一個出其不意。









何況那時他只是個13歲的小孩,還被捆綁著,奇哥對他的戒備心可能還不到正常的1%。









這回,寧灼要面對的是一場避無可避的正面硬剛了。









面對這個渾身覆蓋了甲殼的鋼鐵大王八,寧灼清楚地知道,自己無法用技術的優勢彌補這道鴻溝。









今天他帶的武器不多,手臂也是刀具款。









但他只有一把液金長刀,其他的短款刀具,一來只能給他刮痧,二來長度太短,面對這種量級的對手,他只有儘量拉遠距離作戰的道理,拿著一把短匕首莽上去,還不如拿它來抹脖子,死得還能幹淨點兒。









電磁槍倒是可以用,但寧灼今天帶的彈頭只有爆·炸型和致盲型兩款。









致盲型就在槍裡裝設著,拿來就能用,爆·炸型還要換彈,時間不足。









而且這裡的地形過於特殊,爆·炸型雖然殺傷力足夠,一發打出去,萬一引發連鎖效應,讓集裝箱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去,這裡就直接能當他們的埋屍地了。









上萬個集裝箱都可以做棺材,隨便挑。









跟這幫雜碎死同穴未免太噁心人了點兒不說,那個被綁架的孩子,說不好還有人在等他回家。









致盲型彈頭倒是方便可用,但殺傷力實在有限。









面對這樣的一頭龐然大物,最好能夠一擊致死。









然而有總比沒有好。









寧灼做出決斷,半秒鐘時間也沒有。









在這期間,他將餘光瞥向了那個被綁的孩子。









另一個綁匪正挾制著他,快速拖離戰圈。









他不知何時蹭掉了眼罩,露出了一隻烏黑明亮的眼睛,定定望著他,似乎是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