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自在_ 作品

第53章 第 53 章


 “不能共甘甜也沒關係啊。”姜樂忱一邊吃著臘肉拌飯,一邊回答,“我們還可以共辛辣、共酸澀,實在不行還能共榴蓮,共螺螄粉,共折耳根……這世界上的味道這麼多,沒人規定我們只能嘗一個吧?”


 小姜同學從來不為未來還沒發生的事情焦慮。拜託,他倆還沒大紅大紫呢,就開始想著紅了之後拆夥的事情了,就算是未雨綢繆也不該怎麼早吧?


 再說,誰說紅了就會漸行漸遠?有這閒工夫,咋不去勸於歉離開郭德鋼、增毅離開鈴花啊?這兩對兒要是放在愛豆圈,早就因為歌詞(臺詞)分part不均,被唯粉撕成灰了。


 至少在他和聞桂成為下一個鳳凰傳說之前,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老詹哈哈大笑:“行吧,看來是我多嘴了,不該離間你們好朋友之間的感情。”


 “沒事兒~”小姜同學根本沒往心裡去,“反正您也沒離間成功。”


 這次,就連林巋然也被姜樂忱的姜言姜語逗笑了。


 林巋然忽然問:“小姜,你剛才說了那麼多味道,那在你心裡,我是什麼味道的?”


 姜樂忱想了想:“港式鴛鴦吧。”


 “為什麼是港式鴛鴦?”


 “剛入口的時候,感覺和其他奶茶沒什麼不同,嚐起來甜滋滋的,但其實是拿咖啡兌的。越品越苦,越苦越上頭,一不小心喝完一杯,整宿都不用睡覺了。”


 林巋然:“那你喜歡喝港式鴛鴦嗎?”


 “不。”姜樂忱斬釘截鐵地說,“飲料我只選椰樹牌椰汁,堅持40年新鮮椰子生榨,不添加椰精,我從小喝到大。”


 “…………”


 ……


 吃完午飯,大軍開拔。


 下午的戲份轉戰陳家溝村,他們特地找村民租了個荒廢的老宅子,遠離新村,藏於山溝深處,周圍荒無人煙。


 劇組重新修葺了老宅,在院落裡用土磚和木料圈出一個破破爛爛的豬圈,姜樂忱的“卿”正在豬圈裡慢悠悠地散步。


 豬圈地上鋪了一層枯樹葉,食槽裡溼漉漉的,工作人員剛給豬豬餵過食。豬圈不遠處堆著還沒剁碎的豬草、紅薯、玉米粒和豆粕,整個屋子看上去非常有鄉村氣息。


 屋裡十分昏暗,即使是大白天,房間內也不夠亮堂,必須靠影視鏑燈補光。


 鏑燈溫度極高,3000w的燈光宛如升起了一隻人造太陽。它是整個劇組最耗電的設備,尋常家用電電壓根本供不上電,劇組走到哪裡都要專門帶個小發電機。


 每次鏑燈一開,工作人員們都愛往鏑燈前湊。沒辦法,川省的冬天又溼又冷,穿棉衣棉褲也抵不住寒意,所以大家都喜歡去鏑燈前烤烤火。


 姜樂忱曾經聽師兄師姐說過,每到冬天,南方的寵物醫院最常接診的病例,就是貓貓狗狗因為烤火把毛給烤糊了,那時候他還不理解,覺得太誇張。沒想到終有一天,他也成了圍著小太陽烤火那一個!


 而且鏑燈還有個隱藏好處——


 ——“小姜老師,您過來一下!”


 燈光組的人衝小姜揮揮手,小姜屁顛顛跑過去,剛一湊近,就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滋味。


 燈光老師變魔術一樣變出一隻拳頭大的紅薯,熱得燙手,外皮已經烤焦了,裡面還是軟乎乎的。


 “這是剛烤好的,”燈光老師說,“您趁熱吃,吃不了揣兜裡也能當個暖手寶。”


 姜樂忱驚訝極了:“哪兒來的紅薯?”


 燈光老師指了指豬圈,開玩笑說:“那裡偷的。”


 姜樂忱:“…………”沒想到他小姜有朝一日,居然也會和豬搶紅薯吃!


 劇組裡用大燈烤饅頭是常見的事情,饅頭切片,隔著網子放在鏑燈下面,一會兒就烤的又酥又脆。攝影老師是北方人,經常“假公濟私”,用鏑燈給自己烤饅頭吃,反正大燈開著也是開著,蹭個“熱度”又不礙事。但鏑燈烤的紅薯小姜還是第一次見,別看紅薯個頭看著不大,但捧在手心裡沉甸甸的,足有一斤多重呢。


 姜樂忱怪不好意思的:“只烤了一個嗎?這讓林導知道了,會不會不太好?要不然這個我給林導送去吧。”


 “您就放心吃吧。”燈光老師說,“這就是林導特地讓我給您開的小灶。”


 他是他們劇組年紀最小的人,攝影組、燈光組、司機組,人人都比他大。他到了劇組頗受關注,不管大家是出於真心關照把他當成弟弟,還是出於虛情假意把他當“演員老師”,都挺照顧他的。


 這大燈烤的紅薯,別人都沒有,就他小姜有。


 小姜捨不得吃,也不好意思吃,乾脆把紅薯揣在軍大衣的兜裡當暖手寶,時不時把手伸進去摸一下。


 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忘了烤紅薯的味道有多明顯,他走到哪裡,烤紅薯的味道就飄到哪裡,導致他全身上下都要被那股甜滋滋的味兒浸透了。


 直到下午第二場戲正式開拍,小姜才依依不捨地把軍大衣脫掉,把紅薯裹在衣兜裡,放到了旁邊一間專門用來堆放雜物的房間。


 下午的戲也不難,這一幕是小姜揹著揹簍回到家,先把樹葉填進豬圈,再斬豬草、熬豬飯……他把那隻u盤掏出來看看,隨手放在了廚房的窗臺上。


 這次的鏡頭只有一些近景,小姜幹活麻利,又不怕髒不怕累,豬也很配合,整體拍得非常順利。


 待拍完這一幕,林巋然確定沒有問題了,就要轉戰室內拍攝。扛機器調燈光又要大半個小時,姜樂忱無所事事,只能在院子裡溜達,溜達了一會兒就覺得冷。


 他和助理說:“你幫我去雜物間拿一下外套吧。”


 助理點頭跑去雜物間拿衣服。


 一分鐘後,助理懷裡抱著軍大衣,皺著眉頭出來了。


 “小姜哥,”助理湊到他身邊,小聲問,“您之前放外套的時候,外套是掛起來的,還是放在哪裡的?”


 “我放在窗前的那個炕上了啊。”姜樂忱反問,“怎麼了?”


 助理:“我進去的時候,您的外套被扔在了地上,您看,都是灰,我撣了好久呢。”


 姜樂忱倒沒怎麼在意:“那屋子人來人往的,可能有誰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吧。”


 這軍大衣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他從京城扛過來的時尚羽絨服充絨量不夠,在這深山老林裡只能當擺設,還是後勤想辦法給他勻了一件軍大衣。外表和其他工作人員穿的軍大衣沒什麼區別,只是在胸口別了個徽章,代表是他的衣服,不想和別人混穿。


 姜樂忱穿上軍大衣後,習慣性地把雙手往兜裡一揣,結果一下愣住了——


 ——兩個兜裡空空如也,不管是左兜的紅薯,還是右兜的手機,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