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八千 作品

第269章 含冤入獄的老師8





現在時淺渡不宅在家裡、要天天去研究所了,他反而……不習慣她離開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他一邊做飯,一邊在心裡跟自己說了兩句玩笑話。




他又想,這沒準還真應了前幾天查的周公解夢。




根據他夢裡的情形,從網上查的解夢說,他是因為受過傷栽過跟頭,所以害怕跟外人接觸,總把自己縮在殼裡,但實際上還是需要跟外界的交流。




夢到類似的事情,說明他正逐漸適應外人的存在,慢慢打開自己,會恢復到從前最好的狀態的。




是的,他這個學物理的,現在還信周公解夢。




這要是放在六年前,是怎麼也不可能相信這些玄學的。




何紓言的思緒略有點兒飄,胡思亂想了一陣。




不知不覺中,晚飯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




他洗乾淨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七點了。




時淺渡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




初冬時節,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路燈一盞盞地亮著,照亮了小區裡的路。




從廚房的窗戶往外看,剛好能看到這棟樓的居民們回家的必經之路。




他一邊用小火溫著剛做好的食物,一邊往外張望了兩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眼見著過了七點,還沒有把人等回來。




他心說,應是時淺渡請假在家這段時間落下的東西有點多,需要她多留一陣。




於是他把弄好的食物調成保溫狀態,從次臥拿了本書讀。




這棟房子是自供暖,每家每戶自己調節壁掛爐控制供暖時間和地暖的溫度。




時淺渡怕熱,不喜歡溫度高的環境,所以地暖溫度常年保持在18度。




白天這個溫度很合適,到了晚上會有點兒涼,加上家裡沒多少人氣,就更顯得清涼了些。




何紓言規規矩矩地坐上沙發,拎了個薄薄的小毯子蓋著。




合租不像是自己家,他從來不會脫掉拖鞋,把腳放在沙發上。




最多就是像現在一樣,找個舒服的姿勢半靠半倚在一側。




起初,他一口氣讀了四十分鐘的書,才抬眼看看時間。




然而注意力集中的時間越來越短。




到最後,他每隔五分鐘,就要抬頭看一眼,沒辦法靜心下來。




期間他給時淺渡發了個微信,卻一直沒有等到回覆。




牆上掛鐘的分針不知不覺間繞了兩圈。




已經九點了。




房間裡靜靜的,只有壁掛爐每隔一段時間,就“嗡嗡”地響上一小陣。




客廳大燈把房間照得如同白晝,清亮又冷寂。




“……”




手指微微用力,捏在書脊上。




時淺渡不會回來吃東西了吧?




臨走前的話,應該就是跟他開了句玩笑。




他竟然當真了。




感受很微妙,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鼻尖有一點點酸澀。




他想,再等半個小時,如果她不回來,就草草吃點東西,把餐具廚具收拾乾淨了吧。




何紓言把書放在身旁,閉上雙眼,摘下眼鏡放好。




揉了揉太陽穴,又打了個呵欠。




監獄裡十點統一熄燈睡覺,現在已經到了他每天的洗漱時間。




加上昨天睡得晚,此時睏倦一點點上湧,他便把燈光的亮度調低,拉著小被子往上蓋了蓋,靠在沙發邊閉眼小憩起來。




許是今天太累了,他的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




這時,放在身邊的手機輕輕震動一下,屏幕亮起來。








時淺渡一直沒有收到回信。




她揹著包走進家門,先往客廳裡望了兩眼。




只見昏暗的燈光下,身量修長的男人規規矩矩地靠在沙發上,蓋著個薄薄的被子。




他眼皮瞌著,一看就是睡著了。




而眉頭輕輕地擰起,似乎睡得不算安穩。




廚房裡一直處於保溫狀態的電器,在黑暗中亮著紅色的光,異常顯眼。




她換上拖鞋,到廚房溜了一圈,很快就確認,何紓言做了不少好吃的。




而他自己,直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




一直在等他,等到了快十點。




她心中多少有點兒感動,蹲在沙發前,戳了戳何紓言軟乎乎的臉頰。




他面容清俊,高鼻樑,薄嘴唇,因為戴一整天眼鏡,鼻樑上被壓出兩塊小小的印子。




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眼尾不太明顯的細紋,讓他看起來略顯疲倦。




整個人窩在沙發的一角,捂在薄被之下,看起來有點讓人心疼。




“老師?”




時淺渡小聲喚了兩聲,何紓言眉頭動了動,但沒有真的醒過來。




看起來睡得比較沉。




說來也是,每天這個時間,他差不多要睡覺了。




昨天又熬了夜,今天肯定累。




她便沒想把人叫醒,打算直接把他抱到次臥裡去,讓他好好地睡一覺。




然後麼……她就自己在餐廳享受大餐啦!




她捲起毯子把何紓言大半個人裹起來,左手穿過他的膝蓋下面,右手去攬他的肩膀。




正當她就要把人抱起來的時候,何紓言猛地睜開雙眼。




他大吼:“滾!”




那聲大吼聲嘶力竭,身子也在同時往後縮去,呈現出一種極端的排斥。




他對面前的人怒目而視,整個人情緒緊繃,跟從前表現出的文儒模樣判若兩人。




倒是跟他被混混逼在ktv裡的狀態差不多。




雙手緊隨吼聲,從薄被裡伸出來,一話不說就死死抓住時淺渡的手臂!




這一切都是下意識地連帶反應,像是炸了毛的刺蝟。




“離我遠點!不然我叫獄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