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八千 作品

第268章 含冤入獄的老師7





因為消防員用工具將轟然倒下的楊樹挪開之後,竟然發現楊樹不像是自然折斷,樹幹內部也非常健康,沒有任何會腐朽斷裂的跡象。




關於楊樹到底是怎麼折斷的,很多人眾說紛紜,還有路人採訪,說這事邪乎的很。




時淺渡早就料到自己那麼折斷樹幹會引發討論,便買了水軍在網上造勢。
























真真假假的評論混在一起,能查到的黑料就讓人以“我朋友”的名義往外一發,評論區很快就熱鬧了起來,沒有一個小時,就衝上了熱搜前排。




如果楊凡真的聰明的話,肯定不會撤熱搜,而是也僱水軍在評論裡宣傳公司的公益活動。




不然,熱搜壓的越厲害,大眾的反抗心理也就越厲害。




就先這樣吧,事雖然不大,但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等以後,就要把重點放在楊銘新身上了。




想到把楊銘新這小子折磨得精神崩潰,最後自己恐懼癲狂地說出真相……




時淺渡扯扯嘴角,惡劣的心思冒出頭,笑得開心極了。




她真想早點看到那種恐懼的表情。




……




時淺渡美滋滋地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剛出臥室的門,就被外面濃郁誘人的香味饞到了。




“好香啊,我又有口福了。”




她快速洗了兩把臉,把牙一刷,屁顛屁顛地跑到廚房。




一手按住檯面,稍微墊了點兒腳,往鍋裡看。




鍋里正在熬著奶油蘑菇濃湯。




“別湊過來,小心被水蒸氣虛到臉。”




何紓言把她往後攔了一點兒。




他揚揚頭:“烤箱已經到時了,你要不先把歐包拿出來。”




剛說完,一秒鐘都沒間隔,他就否認了自己的話。




“還是別了,別燙到你。”




“拜託老師,我是饞了點,但我不是蠢好吧。”




時淺渡覺得,何紓言很像是把她當成了小孩子。




不對,他就是把她當成了小孩,是個長不大的學生。




何紓言笑了笑,開玩笑道:“我得確保我學生的安全啊,不能讓你受傷。”




他眼下有一點點發青,看起來睡得不太安穩。




“得了吧,就是把我當小孩兒呢。”




時淺渡撇撇嘴。




美食當前,她也沒往多了想,有點兒走神。




她帶上手套,把烤盤整個拿了出來,放在身後的檯面上。




然後拿刀,輕輕地把放在最邊緣的那個歐包從中間一刀切開。




熱氣騰騰的軟糯內陷立刻從裡面被擠了出來,芋泥肉鬆鹹蛋黃灑落到托盤上一些。




時淺渡“嘖嘖嘖”了好幾聲:“老師,您要是開個麵包房之類的,肯定能大賣吧?”




“我要是開面包房,肯定能賠本。”何紓言把火關了,一邊把奶油濃湯盛在碗裡,一邊說道,“你知道這一個成本有多少嗎?”




“我想那些幹嘛,好吃就行了。”時淺渡聳聳肩膀,“反正我能賺錢。”




“……”




何紓言知道她是無心的,可還是小小地難受了一下。




他以後……




到底能做些什麼呢?




總不能賴在時淺渡這兒,混吃混喝一輩子吧。




再說,還有半年多,她就要畢業了,勢必會跟他越來越遠。




時淺渡拿起新鮮的歐包吃了幾口:“雖然吃過好幾次,但每次都忍不住想,真的很好吃。”




何紓言被她誇得心臟雀躍,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他狀似無意道:“昨天晚上你要是說想吃東西,我也可以做的。”




時淺渡端著托盤往餐廳走,一邊道:“昨天晚上老師您碰到那種事,又熬得那麼晚了,身上肯定不得勁兒,還是早點兒休息吧。”




何紓言心裡一動。




難道……她其實是擔心他,所以才沒叫他準備宵夜的?




他更高興了一點兒。




“其實沒事,我以前當老師時……”他頓了頓,抬眼見時淺渡沒有反應,才繼續說下去,“那會兒也經常熬夜備課、做教案什麼的。”




“怪不得課講得好。”




時淺渡從來不吝嗇誇獎。




何紓言顯然很喜歡聽她誇自己,總是很平靜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不過,他本質上不太想說起以前的事,不想提及那些經歷,便不動聲色地繞開了話題。




“你今天,是要去學校嗎?”




時淺渡聳聳肩膀:“是啊,雖然老曾說我可以下週一再回去,但看他那眼神,肯定是想讓我早點回去,估計是怕我昨天晚上走警察局那一趟,弄得精神和身體上不舒服,這才多讓我休息兩天。”




何紓言追問:“那你中午回來吃飯嗎?我提前準備。”




“雖然這兒離學校挺近的,但還是算了吧,一往一返太麻煩了。”




何紓言低垂著眼眸,點點頭。




“好,那我自己吃。”




他語調淡淡,沒露出什麼情緒,卻莫名顯得有些沒落。




就好像是,總在家滿懷期待地默默等待,卻一次次被人忽略,只能……獨守空床。




“那……”




他又開口想問什麼,但目光瞥見時淺渡的手機屏幕上正亮著有關物理課題研究的pdf文件,便閉了嘴,不再說話打擾她了。




他很安靜地吃東西,努力忽略掉心中淡淡的難受。




無意識地把目光落在對面的人身上。




小姑娘擰起眉頭在看資料,那麼的全神貫注。




他真是個局外人。




那種……明明面對面地坐著,卻完全處於不同世界的微妙感覺讓他非常無措。




昨天晚上也是這種感覺,見了一面,又好像沒見。




他知道意外的相遇讓他闖進時淺渡的生活,給她添了麻煩。




他最最應該做的,就是當好一個隱形人。




何紓言懂得一切道理,沒有誰會比一個老師更會講道理了。




但他看到時淺渡吃完早餐,急匆匆地說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背起單間書包準備離開時,還是往門口追了兩步。




他輕聲問:“那你晚上回來吃嗎?”




時淺渡動作一頓,回頭便見到何紓言直直地看著她,鏡片後的雙眼裡冒出不易察覺的期待。




他身上的氣質是溫儒淡然的,唯有眼神與他的氣質有些不符。




像是一個心如止水的人露出祈盼。




儘管只是一點點。




時淺渡眼珠一轉,拍拍自己的肚子,故意逗弄道:“那就要看老師能不能拴住我的胃了。”




她又伸手,習慣性地摸了摸何紓言的腦袋。




“我走了老師!”




防盜門“砰”的一聲撞上。




何紓言耳根略顯粉紅,嘴裡輕斥道:“這小姑娘,盡知道胡亂比喻。”




他拍了幾下自己的臉,又輕輕地捂了捂。




末了,悶聲補了一句。




“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