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八千 作品

第119章 小啞巴庶子6





最好給他識相一點,解釋好那些傳聞都是誤會。




時淺渡輕輕地笑了一聲:“袁大人,我這府上,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她目光一轉,便落到了袁迪的臭臉上,“有的人的臉啊,醜得就像是一樁冤案。”




她的唇角往上翹了翹,遞給身旁小廝一個眼神:“袁大人,天氣涼了,請回吧。”




“你……!你說誰長得醜呢!”




袁迪氣得吹鼻子瞪眼的,恨不得破口大罵。




被袁時旺一把捂住了口鼻。




“混賬小子,你給我閉嘴!”袁時旺又懵又氣,不知道為什麼連人都沒送出去,還被自家兒子這口無遮攔的性格氣得半死。




“唔……唔!”




袁迪掙扎了幾下,瞪著雙眼,看時淺渡的背影逐漸被關閉的大門遮擋。




這個女人沒收他入府,可他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對方沒有解釋誤會傳聞,還把他退回來了!




這以後可怎麼叫他在兄弟中立足??




恐怕都要被熟識的宦官子弟給嘲笑死了!




-




時淺渡那邊剛走回到庭院中,便頓住了腳步。




“還不快下來?”




庭院中沒有一點兒聲響。




她負著雙手,轉身揚頭,望向屋頂:“池慕白。”




瓦片發出了“咯啦”一聲輕響。




接著池慕白一身月白長袍,從上面一躍而下,還算穩妥地落地。




他臉上表情依然不多,這回略有一絲侷促之感。




自從開了在時淺渡手上寫字的先例之後,牽手就變得輕車熟路起來。




他自然而然地牽著時淺渡的手,眼眸低垂,並不洩露半點神色,指尖卻故意掐著力道,在寫字的同時弄得時淺渡手裡癢癢的。








時淺渡能聽見他心中所想,不過還是安靜地等著池慕白一筆一劃地寫完了字。




她輕笑:“是,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池慕白沒有再往手心寫字,而是輕輕牽著時淺渡的手,出神片刻。
















他回過神,臉上神情毫無變化。




發現時淺渡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他淺淺地揚起唇角。




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他明白的。




自己這樣身份低微的小啞巴,怎麼也不可能配得上時將軍。




若是能不被厭煩,一直陪在將軍身邊,就應該滿足了。




就算……只是被當成一個男寵。




池慕白不僅沒有說出自己隱秘的心思,也沒有提起半點大哥官職的事。




只是偶爾會關上房門,偷偷地把藏在壁櫥最裡面的畫冊拿出來看一看學一學,想著日後若是有機會侍奉……也好免得令將軍不滿。




自從察覺了自己對於時將軍的心思後,他便一直有主動去侍奉的想法。




他承認,他就是有著那般低俗醜陋的心思——




想借以父親送他過來的目的,去親近時將軍。




他對外的身份就是小侍,主動也合乎情理。




不管時將軍是否覺得他可笑,他就是喜歡將軍啊。




喜歡同將軍說話,喜歡牽將軍的手,喜歡觸碰將軍……




看到時將軍,他便忍不住想要親近。




如果他沒有寫那麼一大篇文字交予時將軍就好了。




這樣,他主動向將軍示好的話,也不至於太過於尷尬,好像他出爾反爾,最初假清高,如今愛上了府中金銀浮華,便立馬樂意委身了。




現在倒好,一連幾天,他總是想豁出去了,直接在晚上去找時將軍,卻又被自己的面子絆倒在這裡,沒好意思真的踏出第一步。




其實他想,將軍不喜歡他沒關係,只把他當個逗趣的小侍也沒關係,反正都是他自願的。




他去便是去了,將軍用不用他,是將軍的事。




反正……他只是獻身,並不是強迫將軍,丟臉和難堪的只是他自己。




又到了一天傍晚。




池慕白沐浴完畢,坐在房間中的銅鏡前,用手巾緩緩地擦拭著自己的長髮。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才收拾好了一切。




天已經漆黑了。




他換上一身秀氣的長袍,將頭髮好好地束起,在房間中走了幾圈。




或許,他可以先從“為將軍更衣”這種事情上,開始小心地試探一下?




又或者,他可以去問問,將軍是否需要他幫忙按摩肩膀。




若是將軍願意讓他在夜晚接近,那就沒準有戲。




將軍或許願意用他。




在房間中踱步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深吸一口氣,終於做出決定,鼓起勇氣拉開房門準備去時淺渡的房間尋人。




一開門,剛好見到一個小廝前來找他。




主動前去獻上自己,卻被小廝撞見,他一向平靜的面容上難得露出幾分不自在。




小廝沒有盯著他瞧,雙手奉上了一個信封:“池公子,池府的人送來了信件。”




池慕白動作一頓。




聰慧如他,立刻就想到了,心中大抵是個什麼內容。




他點頭以表示謝意,接過信封。




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氣,又被池府的信件打斷。




他坐回到書桌前,打開信件。




果然如他想的一樣,上面除了第一句問他和時將軍的好,其餘都是在催促他為大哥說話。




他看著寫滿了字跡的信紙,沉默半晌,將紙用蠟燭燒了個乾淨。




想必,家中這麼看中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只交給他自己去做,其他人一句不提。即便他不主動跟將軍提起此事,父親也會找機會與將軍聯絡的。




所以不管怎麼樣,將軍都會知道,最近大哥的官職,有求於自己。




如果趕在這個時候,他主動送上自己……




將軍會怎麼看他?




將軍便再也不可能會相信他的真心了。




只會覺得,他是個為了家中榮耀,便放棄了自己假清高的爛人。




池慕白抿抿紅唇,雙手捂住了臉龐。




不想為大哥說話,也絕不能在此時去找將軍。




……




皇家狩獵具有很重要的政治意義。




所以自從南國攻下中原,定都於此之後,形勢剛一穩定,便開始準備狩獵活動。




十月上旬時,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往京郊獵場。




皇家子弟連同品級較高的官員,紛紛參與了這次狩獵。




時淺渡作為南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自然也在出列席位中。




她有意要讓池慕白多見見世面,順便可以在獵場中,考驗一下他在過去近兩個月中修習的怎麼樣,武功功底有沒有進步、懂不懂運用。




在系統中,池慕白是個習武天才,不過這些天指導下來,她只能說天資上層,但絕對沒有系統故事裡那種一個月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神通。




或許那是經歷過生死,心中有著刻骨仇恨,才將他的能力逼迫出來的吧。




皇家獵場的範圍很廣,有山林溪谷,看起來跟野外差別不大,不過裡面的野獸動物,都是經過官兵提前清理過的,沒有完全野生的兇殘獸類,不會讓參與狩獵的王孫公子們受到傷害。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獵場平坦處紮營,他們將會在這邊住上一晚,第二天才折返回京。




隨行的士兵下人們,在到達營地地點後,便開始安營紮寨、搭建爐灶。




女眷和幼兒坐在搭建好的遮陽棚下面休息玩耍,而王孫貴族與懂得騎射的官員武將們則牽著自己的馬匹在前方,檢查好箭袋短刃,躍躍欲試。




正值壯年的皇帝第一個翻身上馬,在馬上宣佈道:“我南國才到中原的第一次狩獵,誰若是能拔得頭籌,朕重重有賞,除去金銀財寶,可賜免死金牌一塊!”




他說完,低頭看向時淺渡,笑道:“時將軍可不能給朕放水啊。”




“拔得頭籌……誰不知道,這頭籌多半會是時將軍的,金牌不是……”明擺著要給時將軍麼。




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被身旁人用胳膊肘懟了一下。




“別亂說話,這個時候惹到皇上,誰都救不了你。”




再說了,誰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現在時將軍光輝無限,等南方徹底平定了……還不一定怎麼樣呢,免死金牌說不定能在那個時候派上用場。




皇帝在馬上拉開長弓,送開口,“嗖”的一聲,箭離弦而去!




這是狩獵正式開始的新號。




眾人紛紛上馬,策馬飛奔而出。




時淺渡大概是最不著急的人了。




她無奈地撓撓頭:“我竟然忘了教你騎馬……”




一個家門都出過幾次的少年,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壓根就不會騎馬啊!




她衝池慕白伸手:咱們兩個坐一匹好了。”




池慕白麵上不顯,心裡其實是挺期待的。




平日裡,牽牽手,擁抱一下已經是他們接觸的極限,而兩人共騎一匹馬,便可以緊密無間地抱在一塊兒,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親暱。




他伸出手,被時淺渡一把拉上了馬背。




坐在了時淺渡身前。




他營養不良很長時間,個子只比時淺渡高一點,清瘦清瘦的,坐在前面也不會擋多少視線。




時淺渡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拉著韁繩,故意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低聲說道:“那我們出發了。”




“……嗯。”




池慕白用喉音輕應了一聲。




他能感覺到,他的後背和雙腿都緊緊貼著時將軍,幾乎以一個半包圍的姿勢被摟在懷裡,時將軍每次呼吸,都能吹到他的耳畔,溫溫熱熱的,瞬間就能把他臉上的溫度撩撥起來。












時淺渡聽見了低呼,含羞帶怯的,莫名撩人。




她摟著細腰的手臂緊了緊,讓人靠在自己身上,手總是想往下伸過去調戲人。




反正,隨著馬匹跑動,不經意地動動手腳也不會被人察覺是故意的。




當然,她還是什麼都沒做。




畢竟被這小啞巴誇過幾次“正人君子”,還是不在這時候趁人之危了。




駿馬快速奔騰而去,惹得第一次騎馬的池慕白驚呼一聲。




“……啊!”




劇烈的震動顛得他屁股直疼,大腿根來回來去地被摩擦,特別難受。




他完全不能適應這種速度的奔跑。




頓時,一切羞赧羞澀全都從腦袋裡顛簸出去了,半點旖旎都不留下。












































小啞巴可憐巴巴的心聲源源不斷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