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官印為憑一鍋端

官場之中,本沒有滅門這一說,但西州驚變,給官場植入了一個恐怖的名詞就叫滅門,現在,滅門,或者跟這同樣含義的話,在官場是高度過敏,誰敢這麼說,就必定有人寫上奏摺彈劾之,一旦彈劾,就會觸動朝官最敏感的神經。

  “進你府衙就不必了,咱們直接去江務司!”

  楊知府目光抬起,接觸到陳姐的眼神,這是央求的眼神,傳遞的意思是:楊大人,你就跟著去吧,相公今天是真的生氣了,你跟著,好歹有個照應……

  楊知府點頭了。

  “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不會衝動!”林蘇給了陳姐一個安撫的眼神。

  陳姐的心也終於放下去了。

  ……

  林府之中,閣樓之上,一道流光閃過,秋水畫屏也消失了。

  西院中,綠衣膝上一具焦尾琴,正是當日陸幼薇送給她的“青鶯”古琴,正準備彈奏“青城山下”,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閣樓上的那道流光,她抬頭了,看著天空,臉色有點奇怪。

  “怎麼了?”旁邊的崔鶯也抬頭。

  “鶯兒,你有沒有發現……畫屏姐姐有點不對勁?”

  “沒有啊,她哪裡不對勁了?她一直都這麼雲淡風輕的。”崔鶯說。

  綠衣道:“以前雲淡風輕很正常,可過年之後不應該這樣,相公陪她洞庭夜泛舟,留下那麼美的一首傳世詩,‘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兩人關係怎麼說都應該拉近了些,可是你瞅瞅她過年之後的表現,人前人後的都不跟相公說話,比以前都清淡,但相公只要一有事,她跑得比誰都快,我嚴重懷疑她在演戲……”

  崔鶯兩隻大眼睛溜溜地轉:“如果是演戲,掩蓋的是什麼呢?”

  綠衣橫她一眼:“跟你送茶到相公書房一樣的事……”

  啊?那事啊?

  崔鶯抓抓腦袋:“綠衣姐姐你不是有一個神奇的發現嗎?但凡被相公那個的女人,會突然變美,可畫屏姐姐沒有什麼變化啊,回去的時候啥模樣,回來時還是啥模樣,由此可見,洞庭夜泛舟,好像並沒有變成‘洞房’夜泛舟……”

  綠衣目光慢慢移過來:“你觀察得蠻仔細的,但是你說的只是過年前後,你有沒有發現另一個時間點呢?畫屏姐姐那次受傷岔了氣之後,你是不是說過,畫屏姐姐受一回傷,反而變漂亮了?”筆趣閣

  崔鶯的眼睛睜大了:“你是說,她受傷時,相公幫她治傷,順手那個……”

  “有沒有這個可能呢?”

  瞧你說的,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幫女人治傷,治興奮了玩出點事情,這對相公是問題嗎?

  崔鶯已經信了:“畫屏姐姐都受傷了,還被相公欺負,好可憐哦。”

  “你幹嘛不說你自己?你送個茶都將身子送出去了,你不可憐?”綠衣沒好氣地頂她。

  崔鶯無語了,送個茶將身子送出去了,這是橫在她頭上永遠的“梗”

  ……

  海寧城南,靠近望江樓,是江務司的辦公地。

  這裡原是一家茶樓,生意還蠻紅火的,江務司要在海寧開衙,總得找個地方,看上了這裡,跟這老闆一談,老闆雖然捨不得賣樓,但面對衙門裡的人,如何敢說不?只能答應下來:這樓小老兒十年前花了兩千兩銀子買下的,現在海寧的地價比當年翻了一倍,也不說長價,大人就按原來的價格買了吧……

  老闆說了半天,都司杜荃連連點頭:“有理!就按2000兩吧,簽下簽約。”

  簽約一簽訂,杜荃開口:“張東家,此樓建在江邊,前日一條船因你樓的存在而翻船,告到了江務司,死傷三人,這筆賬你得付了,共計多少錢?”

  旁邊有人拿出賬單,該付5000兩!

  這個老闆最終一分錢賣樓款沒拿到,倒貼了3000兩銀子,帶著妻兒老小倉惶地坐著牛車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2000兩銀子的原始積累,再加上十年經營成果,全都給了江務司。

  這樣的事情,只是江務司無數件輝煌業績中的一件。

  建衙三個月,斂財十萬兩,杜荃深感海寧這地兒真是個風水寶地,就連江灘那見鬼的地方都能刮出油水來,別的地方能想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