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論道

右首第一位的藍衣人笑了:“名士多不羈,誠不我欺也!風華絕代的林三公子,果然令人刮目相看啊。”

  名士不羈!

  最好的臺階啊!

  如同堅冰一般的現場氣氛,破開了一道縫。

  林蘇目光抬起:“閣下是……”

  “道聖聖家嫡系弟子,李旭!”

  道聖聖家?嫡系弟子?

  林蘇心頭猛然一動,張文遠欲與聖家聯姻,聯的正是道聖聖家,殿試之時,據說有一嫡系公子曾入京城,給了張宏聖道免責令,讓他參與科考,莫不就是他?

  今日的正主到了,秋後算賬的那種。

  “原來是道聖聖家的高足,果然氣宇軒昂!”林蘇手一拱:“幸會!”

  “幸會!”李旭也是雙手輕輕一拱:“旭遠在西界,也曾多次聽聞林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照人,不知能否向林兄請教一二?”

  眾人既驚且喜,聖家之人親自出手向他請教?

  這當然不是請教,而是切磋!

  一個是文壇傳奇。

  一個是神秘的聖家傳人。頂尖高手較技啊,有看頭!

  林蘇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李兄欲如何請教?”

  李旭道:“林兄詩詞之道想必是最擅長的,但民間亦是藏龍臥虎,有一人想與林兄切磋切磋詩詞之道。”

  “民間藏龍臥虎,李兄此言深合我心,一年半之前,我林某連文根都沒有,豈不也是民間?”林蘇道:“不知此人是誰?”

  三皇子身前一人站出,正是杜青。

  白衣如雪,意態風流……

  林蘇笑了:“久聞三皇子殿下身邊有一人,雖是布衣,卻是智慧超群,文采風流,進一步可入朝堂,退一步一方隱士,莫非就是閣下?”

  “三公子謬讚,杜青愧不敢當!”杜青道:“三日前,杜青隨皇子靈隱寺還願,睡在廂房偶得一夢,一時有感,寫下一詩,致敬公子。”

  林蘇含笑:“請!”

  “明月枯枝驚烏雀,清風半夜夏驚蟬,曾是星河沉舊夢,千山過盡到天南。”

  好詩啊,氣魄無盡,意境無雙。

  以夢言志,他的夢到天南,映襯出三皇子之志啊,當皇帝的志向,才叫“天南之志”!他在隱晦地向眾人傳遞,三皇子志在大位,應該及時向三皇子效忠。

  旁邊有人以金紙寶筆寫下這首詩,詩呈五彩!

  章浩然等人全都震驚,杜青的詩才居然如此了得?一個布衣,寫出五彩詩,這讓天下讀書人情何以堪?

  這不僅僅是言志,這還是向林蘇挑戰,如果林蘇接下來寫下的詩篇不入彩,那他這個狀元郎名聲掃地。

  一首五彩詩,蘊含著幾重含義,狠啊!

  林蘇如何接招?

  林蘇只是微笑:“好詩!”

  沒了!

  杜青微笑道:“還望林兄多多指教。”

  “杜兄雖是布衣,卻目光向上,志存高遠,林某骨子裡鄉下人一個,更多的是著眼於鄉村田園,就借杜兄這首詩,新開一詞牌如何?”

  章浩然和秋墨池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了激動……

  借對方之詩,新開一詞牌?

  開詞牌何等大事?談笑間開出來?

  杜青也愣住了:“林兄說的是……新開一詞牌?”

  “正是!”

  “林兄之才,真是讓人何以言說?請!”

  眾人全都盯著林蘇,林蘇手起,金紙出:“《西江月.西山》……”

  果然是新詞牌,詞牌名為西江月……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頭忽見。”

  詞成,七彩霞光瀰漫天地。

  杜青的五彩詩,光芒頓時收斂。

  整個別院全是田園詩形成的七彩光。

  章浩然起身:“林兄刻畫的田園場景,真是活靈活現,意趣無窮,田園詩作,再立高峰!”

  三皇子眉頭緊鎖,與李旭目光交織,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他們以杜青為棋子,志在打壓林蘇的文名,可以說是一手怎麼下都穩贏的棋,杜青什麼文位都沒有,你林蘇輸了名聲掃地,贏了也毫不光彩,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奇招。

  但林蘇偏偏就出了奇招。

  他借用了杜青開頭的兩句詩,稍一轉換就開了新的詞牌,而且還是一首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七彩田園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