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殉情

 地上是未化的殘雪，遠處是凍住的湖面，怪石枯草遍佈，寒意四起。 

 好在墓碑邊有青松點綴，化解了幾分蕭條。 

 從他們的角度看，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對方他西裝筆挺，沒一絲褶皺，頭髮雖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但能看出之前主人精心修剪過。 

 墓前的地上，有燒過的紙的灰燼，還擺著一些水果，甜點，餅乾。 

 江潮他們慢慢上前，低聲叫著他的名字，無奈對方沒任何反應。 

 其實葉穗已經猜出一個可能，但仍不敢相信。 

 他此時盤腿坐在地上，額頭是抵在墓碑上，就像是獨自走過疲倦半生，此時終於找到心安之地一般。 

 江潮走近後，手指放在人鼻下，朝她搖頭。 

 不知道他呆了多久，更不知是不是服用了什麼藥物。 

 但身子冰涼，渾身僵硬，估計已經是斷氣許久。 

 葉穗忽然想到那封信上寫的內容。 

 “待仲春時節，天氣還暖，青草萋萋，杏花漸粉，兄攜薄酒而來，席地而坐，三五杯蘇素酒入喉，訴歲月變遷，我心甚慰。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過爾爾，惟願兄前路順遂。” 

 她早該想到的，早就該想到的！ 

 江潮看媳婦過來，不願讓她靠近。 

 葉穗膽子小，怕她嚇出什麼好歹。 

 但這會兒她態度格外堅定，彷彿不信他斷氣的事兒，執意要親自驗證。 

 他額頭貼在墓碑上，像是在跟久久不見的愛人低聲呢喃。 

 安靜美好的，不願讓旁人打擾，看見他這副樣子，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江潮剛碰到她，就被葉穗大力甩開，顫抖的手指放在他鼻子下。 

 果然已經沒任何呼吸。 

 眼淚跟斷線的珠子般，傾瀉而下，江潮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 

 起初是他來家裡請葉穗，在單位照顧她，跟她並肩而行。 

 接觸時間不算太長，但龐所長對她而言，是亦師亦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