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記錄者 作品

三十八 宇宙的盡頭除了編制,還有白嫖

“看似將一切都算計到位,將一切都安排妥當的我,反而已經不可能在創造奇蹟了,也自然的,我也就無法想起,無法回憶起我真正的力量。”

空白塗黑知道,他已經犯下了一個對於他自己而言,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所幸,現在的他,還有著去彌補的機會。

“我早就該知道的,當我已經將未來計算妥當,連所有人需要付出的,犧牲的份額都計算明瞭的時候,我就已經該知道的。”

悔恨的淚水播撒在大地上,生長出了名為苦果的甜美花朵。

那不是誘人墮落的罌粟,而是犯下錯誤之人,終將所要付出的,代價。

“我怎麼可以,將所謂的犧牲也進行可笑的量化,那豈不是說,只要籌碼合適,我就可以以為了大局的名義,犧牲掉任何人嗎?”

“這一次,只不過是讓芽衣和德麗莎,做出了幾乎違揹人性的,犧牲,以及聖芙蕾雅學園中大多數學員那看似可以彌補的傷勢而已。”

“那麼下一次,如果只要犧牲掉德麗莎和芽衣,我就能將未來鎖定在那個看似最美好的結果上,我,會做嗎?”

看似甜美的花朵終於長成了等人高的模樣,張開了那猙獰的大嘴,露出了那擇人而噬的一面。

毫無疑問的,如果,是尚未反應過來問題所在的空白塗黑,毫無疑問,是會的。

一個連自己都能當做籌碼擺上賭桌的犧牲品,又到底是哪裡來的,可笑的自信與傲慢,去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呢?

就只是因為,他擁有著很強大的力量?

香甜的涎水從那名為苦果的食人花張開的大嘴中滴落。

“是啊,如果我將一切都計算妥當的話,看似能夠到達那個最美好的未來,但那隻不過是這個世界給予我的錯誤引導而已。”

空白塗黑失落的說著,他發現他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可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又該,如何改變這個世界呢?”

一個人的力量何其渺小,又怎麼可能對抗世界這種,無法對抗的存在呢?

即便律者看似強大,但就算是一個律者鐵了心的要毀滅這個世界,也只不過是顛覆了他所認知中的那個世界而已。

真實的世界依舊好好的存在著,只不過,是變幻了一些表現形式而已。

就像人類所說的,保護世界,本身也都只是保護人類自身而已。

世界?呵,這裡的人類文明,又哪有對世界造成影響的力量?

總有那麼一些事情,是不能抱有著功利性的態度去做的,那樣只不過是在傷心而已。

既傷別人的心,也傷自己的心。

空白塗黑伸出手,面無表情的咔嚓一下掐死了那朵名為苦果的食人花。

細微的毛刺扎進了那隻柔嫩的右手中,在那脆弱的肌體中腐爛,生根,發芽,想要孕育出更多的,苦果。

“咔嚓!”

空白塗黑撕下了他的右臂,隨後,周圍的世界轟然坍塌,那隻被撕裂的右臂被包裹在了一個透明的空泡之中。

“你知道嗎,奇蹟之所以是奇蹟,正是因為,他只是看上去不可能,但實際上,卻只是付出了相對的收穫,就能獲取到的結果,只是那相對的努力,對於個人而言,未免太過沉重可怕,僅此而已。”

周圍並沒有什麼小巷子,聖芙蕾雅學園之中,怎麼會有那麼高的建築,又怎麼會留下,這種看起來就令人不適的陰暗小巷子呢?

空白塗黑捂住了還在流血的右臂,某種彷彿無形的屏障一般,壓制住大噴血趨勢的力量讓原本應該血濺三尺的空白塗黑,還保有著可以自由行動的力量。

“這樣,賢者之石的原料,也就剛好算是湊齊了。”

精緻的臉上滿色蒼白之色,空白塗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著不遠處的c19實驗室走去。

希望不會嚇到可愛的伊瑟琳吧。

“我一直相信我的科學,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救贖,併為此不斷努力,可我這些年來,所面對的最大的困難,並非是令人看不到盡頭,看不到救贖的科學之路,而是那些只不過是因為某個位高權重的惡意,而被摻入逆熵之中的沙子——”

伊瑟琳久違的,十分放鬆的趴在對她而言稍稍還是有點高的實驗臺上。

和逆熵那個做個小實驗都要擔驚受怕,會不會有人來搗亂的環境中比起來,還是聖芙蕾雅學園的環境更令人安心啊,至少,我剛剛做了一個不錯的美夢,那個精緻而又迷人的大哥哥的懷抱,真溫暖啊,就像很久以前,父親和母親還在的時候,手把手的教我做實驗一樣。

但是,一切都毀了,毀在了那場,幾乎斷送了當時大半個科學界的事故之中。

伊瑟琳·利維休斯不知道那場事故發生的原因,不知道那場事故的過程,她甚至連結果也都不太清楚。

伊瑟琳知道的是,從那天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她的父母,即便她再怎麼努力的去贏取一場場大賽的勝利,所得到的的,也只有一個個沒有什麼興趣的獎盃,一些早就已經不感興趣的玩具,還有,一張永遠以抱歉開頭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