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勿句 作品

31

東方簙去後,王圖南踅到戰天策面前,露出有話想對他說的樣子,戰天策將“星隕針”先收了起來,不覺踱了十多步,王圖南迴過頭有些曖昧對戰天策道:“聽說你從小時候就一直待在稷下。”戰天策撓頭笑道:“是啊,稷下就是我的家。王師姐,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王圖南道:“沒什麼,只是多想多瞭解瞭解你這位天資卓越的學弟。”

“學姐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其實還真替你感到可惜。”

“學姐,這從何說起?”

“以你的實力,搞不好還真有可能會獲得最終勝利。詎料半路殺出個血魔賊人,大會因此終了,若不遭此變故,或許你已經是‘星辰之子’了。你不覺得可惜麼?”

“師姐,這‘星辰之子’又是什麼?”

“說了半天,你反倒不曉得這至高的榮耀。”王圖南掩笑道。戰天策參加奪萃大會單純只是為了圓兒時和西子晏的約定。王圖南又復端莊儀態,她道:“奪萃大會及第者可登殿面試,一朝攀龍附鳳,星辰伴日月,前途一片光明。你出身清白,實力出眾,是個招婿的好人選。”

“學姐這、我還真沒想過。”

“你可直呼我的姓名,我亦稱呼你為天策,如何?”

見兩人自在那裡說著什麼,一會他撓頭,一會她掩笑,西子晏實在忍不下去了,幾步衝了過來,遭碾壓腳面的戰天策“嗷嗷”叫了一聲,“老餘,你又搭錯那根弦了?”西子晏拽了拽粉拳,蹙著刀劍眉嗔道:“了不起了呵,不僅通過了部長的測試,還有漂亮的學姐這麼看重你,你一定開心死了吧。志得意滿、不,心猿意馬,想入非非,始亂終棄,無可救藥。”戰天策砸著嘴:“你——老餘,我發現你總和我過不去。你乾脆說我殺人放火好了。”

“那倒不至於……”

“至於,太至於了。冰清玉潔如你,總不可能胡攪蠻纏,強詞奪理,無中生有,誣人清白吧?”

“天策……”

“你裝可憐也沒用,你要是一直這樣,以後還怎麼相處。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你是要和我分手嗎?”

“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清白的。”戰天策說完雙手環胸,故作冷眼旁觀的情狀,西子晏卻真哭得梨花帶雨,直哭得周圍蒙起了霧。戰天策也不好架著,他道:“沉水別哭了啦,以後咱們有話好好說,只要你不踩我的腳,我……去!”如戰天策所期盼的雨過天晴,但西子晏卻是冷不丁又踩了他一腳。

“要怪就怪你這算腿,看見女人就邁不動道。”西子晏也朝諸葛翔和稷墨喊道:“你們兩個也一樣。”諸葛翔登時面紅耳赤,他見戰天策和王圖南竊竊私語著,本不自覺地偷聽,經西子晏這麼一指,諸葛翔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只好裝作沒聽見。稷墨看著戰天策像鬥牛一樣四處蹦著,選擇了明哲保身,沉默以對。

王圖南道:“餘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西子晏道:“怎麼,你有意見?不要仗著自己多看了兩本魔法書就覺得自己什麼都知道,露出一副大姐頭的樣子。其實要我看,你不過是個裝模作樣的書呆子。往往那種什麼理論、這的那的都曉得的人,都是些學藝不精的徒有其表的花瓶罷了。”

“什麼都知道,也比什麼都不敢承認要坦誠得多。人是否能看清自己,機會只有一瞬。無論成為花瓶還是走向塵土,展現自我就只有那麼一瞬間。”

“對於我來說,自我是永恆不變,是堅持不懈,是誰都奪不走的。”

“如果我把他奪走了,你還堅持得住嗎?”

“你試試。”

王圖南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西子晏易了容,卻是直到剛剛才明白西子晏的用意,不過王圖南接近戰天策,不是因為西子晏或戰天策,也和她自己的喜好無關,她只是在執行武后給她的指示,哪怕要讓她和戰天策結合,王圖南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諸葛翔道:“喂,她們兩個不會是想要動手吧?”

“也許吧。”舒英淡淡的道。

“什麼叫也許,你快勸勸。你不是學生委員嗎?”

“有什麼好勸的?我還真想看看她們兩個的實力。再說,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舒英也是心口不一,她曾聽東方簙提起過,王圖南是個有著“冰心”之稱的冰美人,斷然不可能為爭口舌之快而與人衝突,如此反常倒讓她生出好奇。

“奇怪,天策到底哪去了?”諸葛翔四處張望,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就連空氣也變得冷了起來。濃霧蒸騰,寒霜結晶。真應了“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想到王圖南和西子晏同是水相性,濃霧因西子晏而起,寒霜為王圖南而結,正是她們兩個人的炁和自然能量共鳴才使這片會場出現了這樣詭異的現象。

後山機關部遺址,這裡也霧氣瀰漫,隱隱一道彷徨的身影,卻突然化做紫煙,幾片紅豔豔花瓣被捲入了雲霧,花海再次被封鎖了起來。

“噔噔噔”濃霧中驀的迸出這樣的聲響,自地表暴突而起冰稜如雨後春筍,冰稜吸收了濃霧,晶體不斷蔓延並且連接,白玫綻放,纖纖玉手護冰晶,煢煢孤芳無所依,王圖南如冰之花蕊升上了三丈高空。西子晏收回視線,抿了抿嘴,從濃霧扯下來一團似霧非霧,若雲非雲的繭般的白色搖籃,乘著它西子晏也緩緩飄了上去。

“還能這樣!”從霧裡冒出頭來的戰天策覺得十分奇妙,冷不丁他看見湯圓打著飽嗝,戰天策也試著要去抓棉花糖似的霧氣。“你還玩。”諸葛翔突然撥開了濃霧,跟著稷墨和舒英也到了戰天策的面前。戰天策手抵下巴道:“我已經擺爛了。我之前就說了,我們就是一盤散沙,誰都看不慣誰。”說著戰天策向上面的兩人喊:“餵你們兩個,我不是來勸你們的,我只是覺得你們穿著裙子,留著長髮,諸多不便,不若回去換一身武道服,再籤個生死狀,屆時從天上打到地下,從白打到黑,就算分不出勝負,也算綠林女漢子,可堪巾幗奇女子了。”

王圖南和西子晏聽了戰天策的挖苦,幾乎同時都收了魔法。會場又云淡風輕,眾人都杵著乾瞪眼。諸葛翔自腹誹:“額,怎麼說變就變?”一時間無言無趣,王圖南轉身就要離去。戰天策出聲挽留道:“王師姐,你消消氣。老餘欺負我慣了,她向來是沒大沒小的。既然大家都是同學,魔法部這一屆也就我們幾個,擔待擔待。我們的問題無非就是個性太強,溝通太少。要我看,從我們之中選出一個隊長,以他為榜樣,大家又什麼事就商量著辦,這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稷墨道:“天策說的對,不要忘了,我們是一個集體。你們仔細想想部長對我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