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趕棠 作品

第四百七十章 籬笆院

關老師仍在家中埋首苦讀,勤耕不絕,身體暫無大礙,然疑心病日重,初九那日趕集,無端追打一名書生,口稱對方曾在其家附近監視瞭望,動機不純,

官司鬧到順天府,幸得董伯伯襄助,事主才不予追究。

云云

信中事無鉅細,筆跡娟秀,洋洋灑灑寫了足足一頁紙,將京城中與穀雨相熟的人通通介紹一遍,話鋒一轉言道自己則與東壁堂諸位師兄不日前往江南一帶尋訪草藥,或可來金陵一唔。最後則是兩字落款:夏姜。

穀雨從頁頭看到頁尾,思念如林間穿流的風輕盈又長久,京城中的一草一木一房一樓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遠離之後變得格外清晰。

遠處炊煙裊裊,大人和孩子的對話聲在山間被放大,形成回聲,讓這個院落愈發冷清,這宅子是他租借的,按照杜奎海的意思直接把他安排自己家中,同吃同住也方便照顧,但穀雨總是覺得難為情,更不願寄人籬下,即便杜奎海和白如冬百般邀請,他還是敬謝不敏,堅持搬了出來。

遠處湖波盪漾,穀雨靜靜地想著心事,右手習慣性的摸向胸前的那道傷疤。對於半年前的那一段往事,彷彿歷歷在目,但回憶到十王府小戲臺那陡然的一刀便戛然而止,再往後的事情他也記不清了,或者不願意記清。

與此同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堅硬,或者說麻木,彷彿任何事也提不起興致。原本他想要成為天下第一捕快,但如今看來好似一個笑話,即便他真的成為那個人,難道世間萬惡便能煙消雲散了不成。

人性複雜而多變,一念魔一念佛,豈

是律法能約束得了的。

他撓了撓頭,忽地想起那封信中還未提起的一個人,仔細想來夏姜近來的幾封信都沒有她的消息,不免狐疑道:“也不知她的茶點鋪子怎麼樣了?”

白如冬推開籬笆門,抹了把頭上的汗:“小谷,隨我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