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87. 第 187 章 “開局就送暗殺套餐”……

我此刻很有些想解釋,但是一解釋, 我怕我會吐出來。太撐了, 胃部腫脹著,一股氣彷彿淤積在喉嚨間,我甚至不敢張嘴,怕一張嘴就是打嗝。

於是我只是沉默地凝著李默,他的金眸中陰鬱愈深,氛圍很有些僵硬。過了幾分鐘,我才終於壓住從口腔漫出的酸水,劇烈跳動的心臟也終於和緩。

也是這時,李默顯出了昂揚的盛怒來,臉頰幾乎有了紅,“心虛了?你以為每次胡攪蠻纏,我都會任由你糊弄過去?!”

他驟然笑了起來,含了些譏誚,扶住額頭轉身走了幾步,才有回頭繼續發難,“如果不是我親自來,你是不是還有更多借口?”

我覺得李默眼睛裡有許多紅血絲,像是氣得,又像是熬夜熬的,看來這陣子原來不是他放權了,而是有其他的事在忙。

我等了會兒,等到他的怒意要更上一層時,我才道:“這幾天我就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啊,我現在既然不是以前的身份了,又碰到這樣的算計,你覺得我會有心情做其他的嗎?還有,我答應了你我會隨叫隨到當你的屬下也好情人也好幕僚也好或者隨便什麼都好的前提是你說你會幫我獲得更多的東西,那我就是拉攏就是敲打他們又有哪裡不行?我不能有自己的勢力嗎?”

當幾個反問句拋出去後,我感覺到李默的瞳孔驟然擴散,他道:“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手裡捏著的那點小小權力嗎?”

我截斷他的話,“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什麼又要指責他們不時時向你彙報我的行蹤?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是不是還想再塞一波人進來是不是?!”

我走上前去,看著李默,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情,“還是到現在了,你還懷疑我的能力?”

當我強行把話題轉到了這個方面,我感覺李默更煩躁了,他捏著我的領子,強迫靠近了些。他眯著眼,“不必倒打一耙,告訴我,你去哪裡了?”

我道:“我不想告訴你。”

我頓了下,推開了他的手,垮起個臉,喊道:“我能幹什麼,我就是鬼混去了行不行!就算我剛剛還在查資料,但我就是能花二十分鐘出去跟人睡覺,行不行?反正我不是隨叫隨到了嗎?你到底哪裡又有問——”

“陳之微!”李默的話音愈發低沉,呼吸急促幾分,像是承受不住我這樣的理直氣壯,他冷聲道:“我說過不是每次耍賴都有用。”

“我沒有耍賴,如果你不信,我甚至可以打開終端給你看看的步行路線。”我深呼吸一口氣,疲憊地看向李默,“我只是很煩,不到兩個小時就要去述職了,所以去散步了。等你到的時候,我也正好回到了,等你。僅此而已。”

我繼續道:“追根到底,我們不是合作關係嗎?你幫我,我陪你——”

李默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指被這寒冷的夜晚也浸得冰冷,睫毛顫動了下。幾秒後,他話音沙啞道:“閉嘴。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只是要你當一條懂得審時度勢的狗而已。難道你走到現在還不清楚,誰才是能幫你的人?”
我握住他的手腕,緊緊地凝著李默的眼睛,他的眼裡像是有了層水澤。下一秒,他抬起頭,眼鏡上掠過了燈光的倒影。
他又道:“回答我。”

我道:“我誰也不相信,李默,如果我曾相信過你,我活不到現在。如果我曾相信過許琉灰,我恐怕早已葬身火海。如果我曾相信有血緣的親情,我或許早已走上另一條路。同樣的,如果你,或者他們都曾相信過我,現在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你要繼續聽下去嗎?我還可以列出更多名字,但我現在很累了。我知道你也很累,所以何必花時間來約見我這樣的玩物?都休息吧。”

我深呼一口氣,鬆開了手,他也放下了捏著我下巴的手。

我轉過身往辦公樓裡走。李默卻拉住我的手腕,他的話音很輕,仍然帶著譏誚,卻也很輕。“餐食送到你辦公室了。述職上,我很期待你所謂的加班能拿出來什麼真材實料。坐上這個位置,你以為你能搖身一變然後擺脫我?”

他鬆開手,像是笑了下,“陳議長,日子還長著呢。”

“砰——”

車門驟然合上。

李默坐在駕駛座上,喉結滑動了下,又摘下了眼鏡。他啟動了自動駕駛,倚靠在座位上,閉上眼時,那熱意幾乎從眼睛灼燒到耳根。

車子平靜地駛離中心法院的辦公樓區主幹道,車輪捲起飛塵,幾秒後,主幹道旁的停車場區燈光閃爍。

【申請接入公檢信息庫系統成功】

電子聲響起。

江森降下車窗,一手搭在座椅上,另一隻手握著終端。

【車牌型號已導入】

【檢索中】

【信息檢索成功】

江森垂下眼眸,清風吹入車內,他的黑髮被吹起,藍色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臉上。

他只是放下了終端,啟動了車子。

*

天光初亮之時,我已經坐上了前往中心城的車,這是元老院指派的車。

我困得很有些睜不開眼了,手指卻仍然在點擊面前的懸浮屏幕,從字裡行間尋找著內部材料的問題。

我長大了,也變忙了,在我查閱數據的時候也不忘和我的團隊進行實時語音。怎麼講,隱約感覺到自己有了些精英的氣質,我不僅伸手握住我的制服領帶扯了扯,然後迅速勒緊了我的脖子。我掙扎著又扯開,氣喘吁吁了一會兒,又有些羞窘地檢查了下後座的私密模式有沒有開啟。

我將有些窩囊的領帶往制服裡塞了塞,搪塞了幾句語音裡的鐘雨的問詢。

車子已經行駛進了一城,留給我抱佛腳的時間不多了,可越是這時候我越發不想再埋頭於工作,只是關上了設備切斷了語音望向了車窗外。

我意識到我不是第一次來一城,雖然前幾次大多離不開亞連的破事,但我又意識到這恐怕是我第一次也堂堂正正的身份進入這裡,也是第一次有心情看窗外的風景。

車水馬龍,景象繁華,建築華麗,然而我注意到一城的繁華里雖有科技加成,卻遠遠不如三城或是四城那般讓人頭暈目眩。此處空中軌道更少,霓虹燈景也更加有序,而人卻意外得很多。他們並不總是在車裡,或是依靠什麼代步設施,亦或者純粹就是一座老練的上班的機器人。他們來來往往,或是散步遛狗,或是說笑。

天空藍得毫無陰霾,住宅區佔地面積極大,卻又並非都是高樓,反而錯落有致。輕風流淌,陽光也是正好的金黃,簡直比十二城那些荒山的景色還有大自然郊區田園風。

他們簡直在用盡全力凹舊文明時期的景色與風采。

我震撼了一會兒,又意識到一件事。窮人想紙醉金迷,富人大約只想田園牧歌,以及根據這裡的行人看起來都很好說話的情況來看,金錢與權力果然能買得到幸福。

當新駛入一城的腹地中心城區時,我先看到盤踞在遠處高山之上的一大片金碧輝煌的宮殿建築,在那建築之中,一座漂亮的高塔佇立其中。

那就是……元老院總部,以及督政官所居住的督政官了。

等車開近了,我又發覺到,從遠處看輝煌無比,但近處看卻又有些陳舊。

有人以嶄新的油漆粉飾生活,也有人用陳舊來彰顯榮耀,我並不稀奇。我只是很努力又低著腦袋調看那份競價表單,這真是個好時代,一個恐怕連打表單都不熟悉的人卻擁有著查閱他們的權限。

這份競價也顯高昂的設施是紀念智能手環,共計兩千件,似乎是輪換會議上的紀念品。我仔細看了眼那個手環的設計概念後,立刻發覺到了我恐怕找錯了方向。

這是摩甘比、卡爾璐、翼世三家財團聯名的紀念智能手環,三家財團各自都有私下的合作,也常為利益所爭奪,這次聯名是幾乎史無前例的。似乎也成因此,這普通的手環也就水漲船高,價格非凡。

服了,我說今年報價漲這麼多怎麼沒人在乎呢,原來是我大驚小怪。

再一看這手環旁的備註,我倒是有了些驚愕。

【備註:四城轄區軍政部迦示·安德森表示提案若是成功將會資助百分之五摩甘比於四城繳納的稅金。】

這麼明目張膽的和摩甘比蜜戀期,看來應該和陳行謹,哦不,陳瑾或是jin達成了一些協議。

這一會兒,我想起來了李默那疲憊的紅血絲。

原來李默這幾天應該是忙著解決逆子了。

我想了想,打開了二手網站,掛了個手環預訂鏈接。

這不狠狠倒賣!

我想了下,開始數列表裡可能會參加輪換會議的人,思考著屆時如何薅下來他們的手環倒賣掉。許琉灰李默應該都是知道,江森季時川也挺好騙的,嗯……斐瑞感覺能薅更多個……

“陳之微女士,請下車。”

司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點點頭,拉開車門往下走,很快的,穿著制服的軍官們將我圍住。

督政官的宮門上躺著一隻漂亮的動物,毛髮蓬鬆的白貓趴在拱門上舔著爪子, 那漂亮的淺藍眼睛睨了一眼, 下一秒立刻站起朝我撲過來。

啊啊啊幹嘛!

我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那貓兒朝著我哈了幾口氣立刻被一旁的軍官“端”走了。軍官解釋道::“請不要見怪,這是督政官的愛寵,一般養在這裡。”

我搖頭,“沒事,我只是沒注意才嚇到了。”

我緩步踏入其中,又窺見了另一番陳舊又宏偉的華麗裝飾,但這一切卻只讓我覺得鼻子裡都塞滿了灰。沉重至極。

在往內部走,我上到了所謂的高塔。

氣派的長桌立在中央,十二個席位高高聳立,陰影猶如紗簾一般投射而下,教人恍惚以為上面做的是一群巨人。下設席位上坐滿了和我一般顯得有些侷促的官員,藍色的光芒在牆壁上隱隱浮現,又牽連著每個座位。

片刻的等待後,我聽到機械音響起。

【本次年度述職會議正式開始】

我驟然緊張起來,直到我收到斐瑞的消息。

【斐瑞:陳之微,祝你述職會議成功。】

我愣了下,往上翻了翻,發覺自從我晾著他至今,他已有兩天沒再糾纏似的給我發那些小論文和發瘋似的語錄了。想到我即將進行的倒賣計劃,我立刻回覆道:謝謝。

下一秒,我看到一個紅色感嘆號。

【提示:您已被拉黑。】

我:“……?!”

啊!?又來?!

等下,難道現在……他……終於想通了?!

一瞬間,我耳邊響起了煙花,彷彿天使在吟唱我的名字。

但很快的,我發現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抬頭,發覺碩大的屏幕之上已經浮現了我的名字。

……原來是輪到我了。

我離開席位,走到位於下設席位與十二席中間的高臺上,傳送過去了我的述職報告。

我看不見十二席位上的人影,也分不清誰是誰,只能察覺到那高高在上的視線凝在我身上。我很難分辨出來那些視線中是否有敵意,但我只覺得腦子有些空白,說話也磕磕巴巴。

“除卻項目外,我還臨時啟動了稽查程序,對會經手秘書長審批或的項目材料進行了複審,與此同時也對三城法律系統內的各項事務進行了調查,針對輪換場地設施報表也重新審理了真。與此同時,我認為信息安保項目的重要性很靠前,如今摩甘比勢力範圍越大,越需要信息安保來加以限制。如果項目能反制信息洩露與侵權問題,一定可以——”

我講了很久,似乎也並不久,很快地被一道女聲打斷了。

“馬基尼·斯圖爾特”她在介紹自己,緊接著,她道:“信息安保公司問題頻出,已成輿情壓力,你讓我們如何信服你作為地方官員可以在各個組織中進行良性溝通?上任將近半個月,你上手處理的全是無關緊要的雜事。”

一瞬間,我頭腦空白。

我不是被嚇到了,我只是在想這種問罪我是不是應該下跪喊皇上臣罪該萬死,但又意識到現在可不是舊文明時期。

短暫的沉默後,我聽見紙張的摩挲聲。

馬基尼,或者說,督政官道:“我的述職評分已打好,希望你拿到結果後,能更深入瞭解三城的情況,切忌急功近利。”

我又開始覺得可能真得喊皇上臣罪該萬死,因為她說話那調調讓我有點茫然於如今的朝代。

馬基尼又道:“不要以為背靠一些家族,就能得過且過,告訴我,你不會就忙著那個異想天開的公私合作了吧?”

我開始覺得皇上應該是想拿我開刀警告李默,但又疑心可能是想警告江森,一時間我很想大喊:你們說句話啊!

其他幾個席位的人也陸陸續續完成了評分。他們對我的態度也差不多,劈頭蓋臉一頓罵,偶爾有幾個大力稱讚我,覺得我非常努力,未來可期的。如果他們的本意不是讓馬基尼生氣的話,因為我察覺到到他們的話裡沒有多少認真。

與此同時,十二席也全部給我打完了評分,我看著那個悲慘的數據沉默了。

0.7……比預想中的0.8的權重還要低……

一時間,蕭瑟湧上心頭,我的重重地往下沉。

唉,雖然已知道大概率成不了,但還是好破防,努力這麼久又是一場空。

我的痛苦只持續了兩個小時,因為結束述職後,我遭遇了一場暗殺。也可能是意外。按照流程,我可以在評分結束後滯留旁聽一陣子,我花了太多時間平衡自己的心情,在第一場述職休息的十分鐘間隙裡我才離開。

元老院的隨行軍官為我引路,司機的車已然停好,接下來這車會載我到中心城的一處酒店和等待我的團隊們開一場充滿沉默與尷尬的會議。

走在這佔地面積極大的督政官裡,我察覺到馬基尼的愛寵,對我不太友好的貓又趴在了拱頂之上。它冷冷地窺視著我,卻又要裝作不經意地舔毛,身後的尾巴卻用力擺來擺去。

天陰了起來,幾名軍官道:“陳之微女士,車已經備好了。”

我道:“我還以為能在這裡參觀一下呢。”

軍官笑了起來,沒有應和。

我只能跟著他們的引導,被他們挾持在其中,一路往外走。走在溼潤的草地上,露珠打溼了我的褲腳,黏膩地爬到了襪子裡,每走一步都像是踩著水做的彈簧,

嘎吱嘎吱的聲音,令我沒忍住傻笑了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越是接近停車場,我越是有種不安感覺,於是我的手摸上了制服口袋。那裡面仍然有我的全部家當,餐刀、紙巾、打火機、永遠皺巴巴的煙盒、通用破解數據棒、急效止痛藥、針劑……我的嘴唇像是吃了花椒一般酥麻麻的,因為我在悄悄啪嗒嘴唇,一邊邊列數我的小垃圾。

這條路如此的長,近乎讓我覺得我身在迷宮之中。

如果教會也曾經是迷宮的話,那根據我看過的神話裡,起碼有個人曾給我一團羊毛線球。即便有幾縷淬了毒。但這裡,也許是更像遊戲迷宮,鮮豔華麗的場景裡,只要面前有個烏龜就能把我撞死。

霧不知何時在空氣中瀰漫了起來,我在一片混沌之中看見霧中那些像是探頭的鯊魚似的黑車停著,恍然中感覺到某種心驚。

一頭鯊魚在我面前張開了嘴,粉色的內飾張著嘴,等我跳進去。

我扶著車門,有些遲疑地轉身,“我非要上車嗎?”

一名軍官露出了點笑意,他的手搭在身旁的佩劍上,帽簷擋住了大部分臉。他像是沒懂我的話。

“陳之微女士,這是您的團隊派來的車,您當然可以決定乘坐什麼車離開。但述職會議規定,一旦完成評分且中途離開,便不能再逗留,不然就違反了C30號的紀律規定。”

他的話音平靜且耐心。

我的腦子有些發矇,只是道:“哦嗯嗯。”

我上了車,不祥的預感縈繞在我的周身,使得我的額頭上有了涔涔汗水。

真奇怪,我難道還是因為降權而心神不定嗎?為何如墜夢中似的,為何?

我坐在後座,陡然察覺到一隻黑色的手抓住了車門,絲質手套的褶皺也被根根手指所撐平,手指的弧度彰顯出握住車門的人的力道。

“啊——”

我嚇得肩膀聳起來,立刻往後縮,卻很快看見是方才說話那名軍官。他的下頜微微抬起,我仍然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聽到他的話音,“陳之微女士,您沒有關車門。”

我:“……”

我道:“在想事——”

話音沒有說完,他已經用力合上了車門,將我的話音關在了車裡。

霧越來越濃,車子終於緩緩啟動,兩邊的風景一路倒退。

我的心卻越來越慌張,心跳在耳邊打鼓似的,期間我或許和司機說了什麼,可我一點也不記得。我的大腦被掛在魚鉤上晃來晃去,情緒愈發恍惚。

“唰啦——”

陰鬱的天空終於發作,雨水驟然落下。

隨後,像是應和著這一切的預感一般,我乘坐的車在司機的驚呼中一個猛轉,迅速撞上了一處建築。

巨大的撞擊襲來,我感覺我失去了意識幾秒,或是幾個小時。

再睜開眼,雨水聒噪至極,車內沉悶而灼熱。轟然的爆炸聲陡然響起,我的眼前一陣陣昏黑,掙扎著想要打開車門。

我察覺到汽油的味道,肌膚被車內的火焰烘烤的感覺,頭髮燒焦的味道,那溼漉漉的雨在顛倒的車窗外淋漓。我的頭顱一陣陣劇痛,額角的血流到了嘴裡,前座的司機已然成為變形的屍體,噁心的味道將我生生困住。

我用力掰扯著車門,終於,車門被推開一道縫隙,然而這一瞬間,車內蔓延的火勢也驟然撲了過來。

這一刻,我想起來我其實以前也是好好學習過的。

因為我記得,火需要氧氣,貿然開窗會死人。

我:“……”

但我不是完全好好學習的,因為我在做錯題後才想起來這個知識點。

我氣得頭顱一僵,眼前昏黑。

啊,我只是個老實人,到底又哪裡做錯了呢?

難道我就要死在一場不清不楚的暗殺中了嗎?

難道我就要死在一場不清不楚的暗殺中了嗎?可是怎麼會動手動得這麼粗暴?這麼不講理由?難道就不能給我一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