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97. 第 97 章 “開局就送車底套餐”……





他勾住領帶鬆了鬆,從胸前拿出手帕捻住花朵,又擦了擦褲腿上的溼痕。




李默盯著花朵幾秒,又生出幾分無聊來,他捏著外圈的花瓣撕扯著。




有些枯萎的花瓣一片片落下,有傷痕的花瓣也被挑揀著扯下,很快的,原本有些枯萎的花朵小了一圈,卻又像是開得正豔的鮮花了。




花朵被插在花瓶中,坐在病床邊的人卻並未看花,只是盯著自己被花朵染紅的指尖。




斐瑞已經守了一天了,在這期間,不少家族旁系的人也來過,不少父親的朋友也來過,許多企業的人也來過。他不斷應付著這些人,還要抽空開會與幕僚商談接下來的應對,應付無孔不入的媒體……




等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斐瑞並沒有回去休息,他發覺只有這個夜晚屬於他,也屬於他與父親。父親的手術剛結束,目前狀態並不好,幾個小時後又有一場手術。




手術會決定父親的生死。




這是斐瑞所知道的。




他想做些什麼,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將被送到病房裡的花朵一束束脩剪放到花瓶裡。等斐瑞反應過來的時候,地上已經是遍地的花瓣了,他的腦中仍是空茫的,對這一切都感到了無法理解。




“少爺,有人申請拜訪。”




“讓他們別在費盡心思探訪了,不開房權限。”




“好的,我這就和她說。”




“她?一個人也敢過來問?”




“對,是一名女alpha。”




斐瑞怔了幾秒,立刻站起了身,“盯好,別讓任何媒體進來,我現在就下樓。”




下屬有些驚訝,卻點點頭。




斐瑞迅速往外走。




醫院樓的走廊在此刻如此空曠,只能聽見他的腳步聲,沒幾秒,腳步聲越來越急促,斐瑞幾乎無法剋制住喉嚨裡的乾渴與臉上的灼熱,想逃離的心在此刻如此明顯,明顯到他幾乎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見她還是隻是藉著由頭逃離某些窒息的時刻。




他應該確定是不是她的。




他應該先探查清楚她是否別有目的。




他應該拒絕與她見面的。




斐瑞很清楚理智情況下該怎麼做,但這一刻他完全無法理智,他只是想要見到她。當他到醫院門口時,手指已經冒出了冷汗,胸口蒸騰著酸澀。




一個人影背對著他,胳膊下夾著什麼,佝僂著腰部。




只是一眼,斐瑞胸口的酸澀立刻從湧到了眼睛處,他喊了一聲,“陳之微。”那人這才回頭,原來在擰身上的雨水,她對著他很輕地笑了下,眼神之中卻有著難言的難過。




斐瑞三兩步跑過去,伸出手將她攏到懷裡,他抱得很緊,將她的腦袋抱在懷裡摩挲著。她似乎說了什麼,但他聽得並不真切,唯有耳邊是不斷的雨聲。




“你來找我了啊。”好久,他的喉嚨裡才有艱澀的聲音,他又道:“怎麼沒和我說。”




斐瑞放開她,又看見她捧著一大束花遞了過來,他有些驚愕地接住,上顎處泛處酸澀,又湧向鼻間。最後,他抱著花,一低頭,眼淚便和露水混在了一起。




“斐瑞,你今天突然離開時,我知道你有急事就沒有問。”她頓了下,才道:“後來看了新聞,才知道你經歷了那些事……我知道我不該再打擾你,我已經給你造成了那麼多痛苦了,但是……但是我還是覺得,我應該來看看你。上一次我送了你花,你似乎很開心,所以我這次也想再給你送一束花,希望你能好一點。”




斐瑞知道她向來不擅長說什麼辭藻華麗的話,卻未曾想過,如此簡單未曾修飾的話語卻讓他的心中湧出了些暖意。所有的痛苦與疲憊在此刻有了短暫的鬆懈,他刻意讓自己不再想父親的事情,只是騰出一隻手撫摸她的臉頰,“我確實……好一點了。”




他又道:“抱歉我封鎖了醫院的權限,不能帶你進去坐一下,因為事情很緊急。我們找別的地方說一下吧,我……很想你。”




明明上午的時候還見過面,還未曾覺得有什麼不同。




可一天不到的時間,他卻感覺經歷了太多。




斐瑞望著面前的人,眼睛有些紅,臉色蒼白,卻並沒有移開視線,只是望著她。




下一秒,他卻聽見她道:“不用了,我是來告別的。”




“……告別?你要去哪裡?”




斐瑞問。




我看著斐瑞,好幾秒才道:“哪裡也不去,只是和你告別。”




斐瑞像是沒有聽懂一般,嘴唇迅速地褪去了血色,眼睫顫動,“你……要拋棄我嗎?”




他的狀態的確很不好,若是平日,他大抵不會用拋棄這個詞。




我看向斐瑞,道:“即便沒有艾什禮,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但唯獨不能是你。我其實一直想過陣子和你說的,只是我想了很久,總覺得不如現在就和你說的。”




“陳之微!”斐瑞的聲音陡然提高,卻有了幾分顫抖的意思,俊美的面容上滿是震撼與悲傷,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我為了你失去了朋友,放棄了聯姻,甚至三番四處像是最下賤的賤種一樣求你標記我,結果你在這個時候要和我結束?”




我深吸一口氣,道:“斐瑞,回去吧,外面很冷,你父親還需要你。”




我轉身要走,卻被斐瑞拽住,他眉眼擰在一起,瞳孔驟然擴散,“你以為你走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