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橫貫古今

 在做人這方面，比他一對兒女可強太多了。 

 雲長風以前不看好高賢前途，是因為他年紀有點大，就算結成金丹，也就是下三品。 

 下三品金丹，力量上限太低了。很難發揮出重要作用。 

 不過，高賢在築基就能逆斬金丹魔修，展現出的強大戰力還是讓他刮目相看。 

 就算以後是個下三品金丹，高賢也還是很有用的。 

 正是出於這樣的看好，雲長風才強勢壓下反對聲音，把《青雲劍經》傳給高賢。 

 這種強勢，其實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看來，高賢這麼懂事，一切都值得。 

 高賢能感覺到雲長風對他態度明顯親近兩分，他心情也不錯。 

 雲長風是雲家掌權者，他既然上了雲家這條船，就要和老大搞好關係…… 

 陸靜虛則大不一樣，這位雖算是他領導，和他相處的卻很不錯，更像是朋友關係。 

 高賢對陸靜虛就少了幾分客氣，陸靜虛看到高賢也是非常高興。 

 他九月時候中了陰九石無形天魔，精血虧損極其嚴重。 

 高賢送六轉長生丹，對他頗有益處。這件禮物，也顯出高賢對此很是用心。 

 高賢也對陸靜虛表示了歉意，他在藏經殿修煉，這幾個月都沒去講劍堂授課。 

 好在雲清玄靠譜，早把這件事和陸靜虛交代過，做了妥善安排。 

 從陸靜虛家裡出來，高賢去了玉鏡宮。 

 雲清玄本來是不見客的，聽說高賢來了，還是很讓管家李銘帶他進了後園。 

 還是那個亭子，還是那座湖。 

 青雲宗的冬天酷烈寒冷，雪封千山，湖水應該結冰才是。也不知是湖水特異，還是雲清玄用了什麼辦法，湖水居然還是清澈如鏡。 

 亭子裡靜坐的雲清玄，還是一襲青衣，神色平靜眼神清冷。 

 不知為什麼，高賢一直很喜歡雲清玄的這種清冷氣質，他從不覺得雲清玄高傲，只是覺得她淡然寧靜，相處下來能讓人心情平和。 

 這樣女子當老婆、情人是不行的，當個知己好友卻很適合。 

 雲清玄輕聲說道：“那靈物我送人去鑑定了，還沒消息。” 

 “不急的。” 

 高賢微笑說道：“這一年承蒙師兄關照，要過年了，送點小禮物聊表心意。” 

 “你又寫書了？”雲清玄晶瑩如冰眸光轉動，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呃，不是，畫了一幅畫。” 

 高賢拿出畫軸遞給雲清玄，“那天從藏經殿出來，正看到大雪漫天，千山披素萬峰一色，就畫了這幅畫……” 

 雲清玄有點意外，她以為高賢文章絕妙，構思奇巧詭譎，很是厲害。 

 畫作麼，就過於直接了。畫的再如何精細，終究是三流。 

 她素手慢慢展開畫卷，卻看到了一幅水墨畫。 

 畫卷上千山覆雪，一派壯麗景象。 

 一條大江橫貫千山，卻水波不興深幽冰冷。江面上有一艘孤舟，有位身披蓑笠老者正在孤舟上釣魚。 

 寒江廣闊，孤舟渺小，釣魚的蓑笠老翁更是隻能看到一道有些模糊人影。 

 這副水墨畫一改高賢慣用寫實逼真畫技，而是極其飄逸寫意，只用墨色就表現出千山覆雪寒江獨流景象，表現出山的靜，江的動，動靜之間又有一翁獨釣，精妙絕倫。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卷尾的這首詩，則把全篇意境用直白語言表達出來。這種直白後面，卻藏著貫穿古今的孤寂清冷。 

 雲清玄只覺自己就是那獨釣寒江的蓑笠翁，在廣闊天地中感受著無邊寂寞冰冷。 

 她看著畫卷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多謝師弟，這幅畫我很喜歡。” 

 高賢一笑：“師兄喜歡就好。這副畫作也是我突然心有所感妙手偶得，以後怕是很難再有這般水準作品……” 

 雲清玄輕輕感嘆道：“此畫有橫貫古今的氣象，非有大器量不能為之。師弟果是大才……” 

 高賢大為意外，雲清玄也學會夸人了，誇的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有些可惜的是，雲清玄也沒能展開詳細講講。 

 從玉鏡宮回到玄都峰，高賢和大牛隨便準備了點酒菜，度過了有些清冷的除夕。 

 這個時候，高賢不免想起了七娘，想起了玉玲，想起盈盈。 

 他和雲清玄打聽過盈盈情況，雲清玄卻也說不清楚。 

 雲在天這位元嬰真君，行事高深莫測。也沒人敢多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