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風雪裡離開嶺南的紅衣
聽風吟正在溪上與顧山鴻煮酒喝。
因為快過年的原因,溪邊倒也沒有什麼劍修在這裡聽這個劍修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是以倒也是清靜得很。
看見南島與青椒突然到來,二人倒是有些詫異,看著南島笑著說道:“不會大過年的還要送信吧,零落閣也是要過年的啊。”
青椒向著二人行了一禮。
“確實要送信,不過是我來送,今日來這裡,便是想與二位前輩道個別。”
聽風吟愣了一愣,顧山鴻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在橋上坐著,淋著風雪喝著酒——畢竟雖然青椒說是給二位前輩道別,但事實上顧山鴻與這個東海劍修並不熟悉。是以也只是端起酒杯笑著點了點頭,而後自顧自地喝著酒。
聽風吟自然有些訝異,愣了一愣之後,狐疑地看著青椒說道:“怎麼突然便要回去了?”
青椒輕聲笑了笑,走上了橋去,在二人煮酒的爐邊坐了下來,將手裡的劍放在一旁,提起爐上的酒壺給聽風吟喝空的杯中添了一杯酒。
“因為嶺南是個美好安逸到足以消磨人意志的地方,像我這樣的,大概不適合在這裡久留。”
聽風吟總覺得這句話有些怪異,而後便察覺到了青椒身周那種有些萎靡的劍意氣息,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破境失敗了?”
此話一出,便是顧山鴻也看了過來。
青椒只是神色如常地說道:“是的。”
聽風吟沉默了少許,而後輕聲嘆息道:“抱歉。”
青椒不解地說道:“前輩要道什麼歉?”
顧山鴻在一旁輕笑著說道:“畢竟是嶺南耽擱了你。”
大約也是經過了那個快樂朝天之人的影響,青椒此時倒也有些灑脫地說道:“前輩們當初也沒有逼我留下來,選擇是我自己做的,二位前輩自然不用覺得愧疚。”
青椒也看向了橋頭撐著傘的南島。
“師弟你也是。”
南島輕輕點著頭。
“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前輩。”
聽風吟大概猜到了青椒想要問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什麼問題?”
青椒低下頭去,看著雪中爐火,輕聲說道:“前輩確實不知道陳青山在哪裡嗎?”
聽風吟平靜地說道:“不知道,我沒有聽到過風聲。”
而後又猶豫了少許,看著青椒說道:“他上一次出現,是在東海。”
青椒緩緩說道:“是張小魚師兄登崖問劍那次?”
“是的,他便是那個故事裡,差點將張小魚殺死在東海的山河觀的道人。”
青椒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前輩。”
三人在橋上又坐了一陣,待到聽風吟與顧山鴻都喝完了杯中之酒,這個來自東海劍宗的紅衣女子又給二人各續了一杯,而後以天地元氣化作酒杯,給自己和南島也倒了一杯,舉杯輕聲笑道:“此後一別.....”
聽風吟微微笑著說道:“聽風之時再會。”
“聽濤之時再會也可以。”
顧山鴻看著那個東海驚濤劍宗的女子,如是說道。
四人舉杯而飲。
紅衣女子棄杯提劍而去。
幾人便在橋邊靜靜地看著,一襲紅衣在風雪裡飄飛不止,直到向北走去了很遠,才化作一道劍光倏忽遠去。
“陳青山是誰?”
一直安靜地站在傘下的南島卻是突然看著二人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大概也是明白了當初自己問青椒要殺的人是誰的時候,這個紅衣女子回望青山的意思。
陳青山。
聽風吟輕聲說道:“他是原山河觀山宗這一代大弟子,張小魚的師兄,後來不知為何,入了河宗,這些年的河宗,便是在陳青山的手裡。”
南島本只是好奇這樣一個要殺張小魚也是青椒要殺之人究竟是誰,只是未曾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穫。
“原來如此。”
南島說得很是平靜。
聽風吟靜靜地看著南島,說道:“我知道你曾經被河宗的人追殺過,但是你不要嘗試去做蠢事,陳青山在年輕一代之中,都是極為出色的道修,陳懷風也好,張小魚也好,他們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南島輕聲說道:“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很是巧合而已。”
命運自然不止是你來我往的錯過。
也是一水相承的交集。
“沒有什麼好巧合的。”一旁的顧山鴻輕聲說道:“你如果在溪邊聽了很多年風聲之後,你便會發現,人與人之間的交集,最多隻會相隔六人而已。”
南島疑惑地說道:“什麼意思?”
聽風吟輕聲笑著,說道:“意思就是,最多隻需要通過六個人,你便可以認識人間的任何一個人。”
南島不解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
聽風吟笑道:“活在人間,任何人都是有著必然的聯繫的。”
這自然是聽風聲聽出來的,而不是玩原神玩的。
“所以你也不要覺得這是什麼命運註定之事,只是人間的必然而已。”聽風吟說得倒是很認真。
南島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的。”
顧山鴻岔開了話題,看著南島說道:“你那裡的桃花開得怎麼樣?”
南島看著顧山鴻說道:“開得很好。”
“來一點?”
顧山鴻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