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 作品

第一卷 傘下人 第九十八章 活在傘下想看天空

張小魚卻是停了吞嚥的動作,抬手揭了一粒粘在臉上的飯粒,挑眉看向那一處。





只是卻又是嘆息著,自顧自地說道:“大道啊大道。”





埋頭繼續啃著飯糰。





過了沒多久,人間似乎傳來了一些焚燒東西的味道。





張小魚啃完了飯糰,又看向了城西,嗅著那種燒焦的味道,嘴裡嘟囔著說道:“o.o連著被燒兩次,倒黴啊倒黴。”





一面嘆息著一面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在街上游蕩著,或許要去開始下半場的戰鬥了。





牌桌上的戰鬥。





“西門當然不會這麼蠢的啊,師弟。”





......





當那場火燒進了那些發呆的天獄吏的小小的國度裡的時候,南島已經揹著劍離開很遠了。





他沒有想過會是這般順利。





就像他坐在牌桌上一樣。





在懸薜院聽風臺上也有場牌局。





只有三個人。





雖然三缺一,但是三人還是頗有意思地打著。





雲胡不知握著手裡的那張么雞,看了許久,換了張三萬打了出去。





“碰!”





陳鶴嘿嘿笑著。





雲胡不知笑著搖了搖頭。





草為螢也是難得端正地坐著,酒葫蘆放在一旁,許久沒有喝過了。





他沒有打過牌,所以還在好奇地學著規則。





雲胡不知雖然號稱通覽典籍,也看過很多教人打牌的書,但是在牌桌上的技術不可謂不差。





只有陳鶴還算好一點。





所以也只有陳鶴贏了一些錢。





陳鶴一面從桌上抓著牌,一面看向草為螢問道:“你們那個人間,難道就不會打牌?”





草為螢想了想,說道:“不會,他們之前才學會釀酒,連吃穿問題都才剛剛解決,打牌這種事太奢侈了。”





南衣城自然是富足的。





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打牌。





草為螢倒是看得很透徹。





但一旁的雲胡不知卻有些不明白。





但他的不明白不是這局牌。





而是陳鶴什麼時候來了個叫草為螢的遠方親戚。





然後今日入夜時分二人便跑來找他,說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他,把他拉到了牌桌上後,卻又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個在教打牌,一個在學打牌。





待到這一局結束之後,雲胡不知終於沒有按捺住,看向草為螢好奇地問道:“不是說要問一些問題嗎?”





草為螢拍了一下腦袋,說道:“不好意思,忙著學打牌去了,忘了。”





雲胡不知哭笑不得,說道:“這和打牌有什麼關係?”





草為螢想了想說道:“因為這個問題可能需要很龐大的計算力,所以想看下你算得好不好。”





“......”





雲胡不知沉默良久,說道:“原來是這樣。”





草為螢拿起一旁被冷落許久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這才開口緩緩說道:“雲胡先生是黃粱人?”





雲胡不知點點頭。





草為螢笑著說道:“我今日看見了一些比較有趣的東西,但是有很多東西我不是很明白,所以想請教一下先生。”





“請講。”雲胡不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巫鬼之道中有小巫,有大巫,有靈巫,再往上是什麼?”草為螢很是虛心地問道。





雲胡不知沉思了一會,說道:“古籍記載,靈巫之上,是人間偏神,而後是天地正神。這二者都是屬於鬼神。”





“原來如此。”草為螢輕聲說著,看著聽風臺外的夜色,想著今日在城頭看見的那些暮色裡的東西,沉思了很久。





陳鶴沒有出聲打擾二人,溜到一旁去躺著休息了。





雲胡不知便安靜地看著草為螢。





草為螢過了許久才問道:“聽陳鶴說,先生能夠計算大道修行的趨勢?”





雲胡不知擺了擺手,說道:“淺薄之見而已。”





草為螢笑著說道:“能夠算大道,如何能夠算是淺薄之見?”





雲胡不知沒有在意草為螢的吹捧,只是有些好奇地問道:“這與先前所問的有什麼關係嗎?”





草為螢輕聲說道:“我想讓先生算一下巫鬼之道的向上趨勢。”





雲胡不知撓撓頭,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想算鬼神?”





草為螢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是的。”





雲胡不知想了很久,說道:“其實算也可以,但是未必準確,畢竟萬物通過數理模型來解,所得的解自然不是唯一的,就如同我算了這麼多年的大道一般,至今都沒有找到那個最為確切的唯一解。”





“能算便行。”草為螢微微笑著看著雲胡不知。





“但是還缺一些東西。”





“缺什麼?”





“黃粱巫鬼不像槐安大道,顯於人間,一切可知。縱使懸薜院遍佈黃粱,亦是缺少了許多數據的記錄。”雲胡不知嘆息著說道,“最關鍵的是,缺少一條完整的通往靈巫的可觀測數值趨勢路線。”





草為螢站了起來,走到臺邊喝著酒,想了許久,開口說道:“先生給我三日。”





雲胡不知愣了一愣,問道:“三日做什麼?”





草為螢轉身看著雲胡不知,笑著說道:“三日之後,給先生一個靈巫做參考。”





雲胡不知愣了愣,不知道草為螢要做什麼。





難不成要去黃粱抓個靈巫過來?





......





南島撐著傘一瘸一拐地走回懸薜院的時候,這裡的牌局已經散了。





雲胡不知與草為螢都是不在了,只有陳鶴還在一旁桌邊奮筆疾書地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