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 作品

第一卷 傘下人 第八章開先例

花無喜坐在了亭中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南島,還有他手中的那柄黑傘。北臺便坐在臨水的那一面,百無聊賴地盯著這場春雨。





臨近午時的時候,在外面院子裡的先生陸陸續續地都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些名冊,穿過了梅林走入了中間那座樓閣中。





一眾學子們也便緊張起來,坐立難安的等待著亭子裡,雖然說懸薜院春秋招從不會拒收任何一個學子,但是能否如自己意願進到所期望的分院依舊是未可知的。





探春園裡頓時充滿著緊張的氣氛。





但是第一座亭子除外。





南島安靜地撐著傘坐在那裡,然後便聽見花無喜的聲音在亭中響起。





“我聽老人說過,簷下打傘,多半是有鬼。”花無喜輕聲笑著看著南島,說道,“你是什麼鬼?”





南島抬眼看了一眼那個少年,沒有理會他。





北臺倒是在一旁懶洋洋地說道:“不是什麼鬼,無非是一個身體不好的病秧子罷了。”





花無喜微微向後仰著,說道:“也對,北公子向來就喜歡和廢物打交道,這一點我倒是忘了。”





北臺微微笑著,說道:“你我也算是有些交情。”





花無喜面色難看地止住了話頭。





北臺精彩的反擊讓南島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笑聲有些刺耳,花無喜神色陰沉地看著南島,面色愈發難看。





南島本就有些莫名被針對的怒意,此時見花無喜盯著自己,反倒笑得更加放肆了。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我想起早上來的時候,看見路邊有條狗在咬人,結果把牙崩掉了,你說好不好笑。”





花無喜冷冷的看著南島,身旁的中年男人似乎有些蠢蠢欲動,花無喜抬手阻止了他。





“只會狂吠的廢物罷了,不用和他計較。”





南島卻有些不依不饒,看向北臺,說道:“你知道後來怎麼了嗎?”





北臺很是配合地湊了過來,說道:“怎麼了?”





“那條狗崩掉了牙,又咬不動那人,於是就衝我一頓狂吠。”





“後來呢?”





“後來我就對它說。”南島止住了笑意。





“你在狗叫什麼啊!”





北臺哈哈笑著,說道:“確實是個有趣的故事。”





花無喜面色難看的站起身,走出亭子,站在臺階上回頭深深地看了南島一眼。





隨著花無喜的離開,懸薜院的先生們也都撐著傘來到了池邊亭子裡。





張小魚打著哈欠,似乎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行屍走肉般隨著人流走著。





雲胡不知夾在人流裡,路過的時候古怪地看了一眼南島。





南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眼下並不方便詢問,於是也只好先作罷。





先生們停在了眾多亭子的中央,身材高大的副院長站在最前面,手中拿著一份名冊,雲胡不知便站在他身旁,替他撐著傘。





本以為會先開口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結果這位老先生不走尋常路,開頭先向眾人行了一禮,而後眾先生也都抬手行禮,給滿園的學子們都嚇了一跳,匆匆起身回禮。





文華院的院長行了一禮之後,看著眾人,清了清嗓子,便看著眾人開口說道:





“大風歷一千零三年三月初五午時一刻,懸薜院於茲春招,志於學亦志於傳者,授為門生,願以文化之天下,薪火相傳,世代不輟.....”





副院長老先生唸完了一大串之後,門房梅先生撐著傘迎了上來,老先生將手裡的名冊遞給了雲胡不知,而後隨著梅先生離開了這裡。





雲胡不知拿著名冊,咳嗽了一聲,微微笑著看著一眾學子,說道:“接下來,唸到名字的,將會入學文華院。”





“張天新、王曉漁、丁春興.....”





雲胡不知站在亭前雨中一直唸了一百多個名字,而那些學子大多都乾脆地站了出來,有些則是唉聲嘆氣的,但也走了出來,有些還在猶豫,有些則是向著先生們行了一禮,而後在雨中離開了懸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