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輕風去 作品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求月票!)





在王家,王之垣就是最高決策人,他做出了決策後,解釋完畢就要執行。





當即在一片雞飛狗跳裡,以最快速度佈置好了夜晚的宴席。





等到天色擦黑,南直隸武解元、蘇州城雙案首、不被主流承認的著名詩人、首輔門客林大官人到來拜訪。





王之垣親自做主陪,王之猷、王象蒙分列左右,這個陣容讓林泰來很滿意,這次王家的態度給到位了。





王家在外地還有個布政使王象坤,以及王象乾這個潛力無限的未來邊鎮大佬,滸墅關稅使王之都就更不用提了,另有個舉人出身的同知。





賓主落座寒暄,就說起了王之都,畢竟這是目前林泰來和王家關係的唯一紐帶。





林泰來喝著茶說:“王稅使在滸墅關兢兢業業,業績十分出色。





他在任一年的稅銀突破三萬兩,一舉使得滸墅關成為天下第一稅關。





就憑這個任上業績,升職應當沒有問題,也不枉我大力支持友人的一片苦心。”





王之垣也順著話說:“舍弟家書裡也說,蘇州城林解元助力甚大。”





林泰來難得爽朗的說:“我與王稅使一見如故,交情深厚。





若無王稅使關照和庇護,也就沒有我林泰來的今天!”





王之垣很客氣的回應:“哪裡哪裡,舍弟能得到林解元的傾力襄助,也是他的福氣。”





賓主言談盡歡一番,林泰來便主動進入了主題:“少司徒若有意大司徒之位,可知對手是誰?”





王之垣答道:“宋纁。”





這是吏部尚書說的,肯定沒錯。





林泰來沉吟片刻後,“少司徒獲得吏部提名肯定沒有問題,資歷和出身也無可指摘。





但宋纁也不簡單,背後支持力量甚至比目前的少司徒更強。”





王之垣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把林泰來當成了平等交談的對象,答話說:





“朝廷七卿裡,禮部尚書沈鯉和左都御史辛自修肯定會支持宋纁。”





林泰來不假思索的說:“禮部沈尚書是不會直接出面的,他是清流的核心和領袖,不會親自幹髒活。





所以直接在前臺操盤的人肯定是左都御史辛自修,況且辛總憲還有職務之便,推舉大臣本就是言官最愛暢所欲言的場景。





且看著吧,等提名上去後,肯定會出現幾個言官大肆攻訐少司徒。”





然後林泰來又指著王象蒙說:“而你們王家的御史,卻要被迫避嫌,不好直接支持伯父。”





這些分析很到位,王之垣便又問道:“那林解元可有應對之法?”





林泰來“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說:“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王少司徒反問道:“難道也要找幾個言官對攻?”





這法子雖然也是個法子,但卻平平無奇,是個人都能想到,犯得上如此故弄玄虛?





林大官人攥著砂鍋大的拳頭,溫和的說:“少司徒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哪個言官膽敢攻訐少司徒,我就找上門去,以德服人。”





王之垣:“.”





槽點實在太多了,簡直無從說起,你林泰來又把京師廟堂當成蘇州江湖了?





在當今的遊戲規則下,言官是一種很獨特的群體,言路暢通是一種政治正確。





早在前兩三年,萬曆皇帝為了清算張居正勢力,刻意的鼓勵和引導言官敢於攻訐高官。





又導致現在言官群體聲量尾大不掉,很多言官以“忤上”為榮,連皇帝本身也開始被“反噬”。





所以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對言官上門“以德服人”,是多麼腦血栓的想法。





言官政治,真的不是你們社團搶地盤!





乃至於比較穩重的王之猷也震驚失聲:“林解元莫不是說笑?”





面對這種質疑,林大官人平靜的說:“當初廠衛緝事官校也不敢相信,我膽敢反打他們幾十個;誠意伯也不敢相信,我弄斷他的腿後,還敢衝進他府中大肆打砸;李植也不敢相信,我敢砸毀了他家大門。”





王之垣開口道:“林解元思路向來高深莫測,願聞詳情。”





林大官人先是傲然道:“我林泰來一生行事,何須向人解釋。”





隨即稍稍放低姿態說:“不過少司徒如果真不放心,我倒也可以透露一些底細,畢竟少司徒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