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輕風去 作品

第二百五十章 一步一坑(下)





中軍官發現,此時他已經沒有資格回覆趙百戶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轉身,向巡撫稟報!





大轎中的鳳陽巡撫兼總督河漕楊俊民聽到中軍官的稟報後,當即陷入了驚愕。





並沉浸於最深刻的哲學問題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剛才在下令的時候,只想著抓的是十幾個蘇州人,可以順藤摸瓜的查出這些蘇州人的黑後臺。





但沒想到的是,這十幾個人居然是漕軍,更沒想到,還有快速連鎖反應在後面!





下船後每一步的本意都在避坑,但沒想到,每一步卻都在踩坑!





如果他直接收了吳田氏的狀子,啟動司法程序,就沒那麼多事了!





如果他採納了十幾個漕軍提供的人證,同樣也沒那麼多事了!





河漕總督引發漕軍譁變,這踏馬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編出的劇本?





楊巡撫實在坐不住了,從轎中出來,抬眼就看見了鄭之彥。





直接遷怒道:“這是你惹出來的禍事!眼下你說怎麼辦!伱能不能去把事情解決了?”





鄭之彥死活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大魚吃小魚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更別說鹽業這種資本密集型行業了。





自己搞掉了吳家,又算什麼大事?何至於此?





其實鄭之彥這樣的想法,站在大鹽商的角度來說也不能算錯。土地有兼併現象,在鹽業一樣有。





舉另一個時空的例子,為什麼清代大鹽商看起來比明代鹽商更豪富十倍幾十倍?





除了人口和產量增加等因素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鹽業發展到了清代,更呈現出壟斷態勢。





在晚明時期,揚州鹽商有一二百家,但到了清代中期,揚州鹽商就是由二十四總商來壟斷,其他所有中小鹽商都是依附於這二十四總商的。





所以在這個兼併劇烈的行業裡,立志鞏固頭號鹽商地位的鄭之彥,真心不覺得搞掉吳家算什麼大事,一直就沒太當回事。





哪怕吳田氏跑到了林泰來的屋裡去,在鄭員外看來,只不過是敵人合流而已。





但他萬萬沒想到,有人能利用吳家的事情,做出這麼花的文章!





這樣的佈局,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能力,還把最關鍵的靠山巡撫拖下了水。





現在巡撫直接甩鍋,自己又該怎麼解決問題?





關鍵是他該找誰去對話?他並沒有這個本事和威望,去面對上千外地“亂軍”啊。





想了想後,鄭之彥小心翼翼的來到距離趙百戶不遠處,詢問道:“趙大人是否能約束一下蘇州漕軍們?”





趙百戶斜著眼看了看鄭員外,婉拒說:“就算我是個百戶官,也不可能違逆所有漕軍兄弟的意願,強行壓制他們的憤怒吧?”





主要是策劃劇本的某大官人只給了他現場調度的權力,卻沒有給他談判和結束的權力。





其實混社團的某大官人和蘇州衛的關係也就那樣,被蘇州衛官兵追捕過,還在武秀才考選中打過軍戶子弟。





從蘇州運漕糧到揚州倉的趙百戶本來是個錚錚傲骨的漢子,但奈何某大官人給的實在太多了。





等回了蘇州城,江南巡撫趙志皋會奏請提拔他趙大武到副千戶!





而且會把他趙大武從又苦又累、常年奔波在外、還容易擔責的漕軍體系中調出來,換到更輕鬆的城防系統,或者是巡撫標營,可自由選擇。





趙百戶拒絕不了這些條件,就帶著漕軍兄弟們,一起配合林大官人了。





反正他軍籍隸屬於蘇州衛,歸江南巡撫管轄,江北的鳳陽巡撫沒有權限處罰江南的武官。





正當鄭員外在趙百戶這裡碰了一鼻子灰,不知道找誰對話時,忽然有個高大的身影衝到譁變漕軍和巡撫標兵之間,心急如焚的喊話:





“都是在江左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千萬不要傷了和氣,要以和為貴啊!”





有點自我懷疑,這樣解釋說明很多的章節好看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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