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作品

第五百一十章 追殺

  楊繼山越聽越是心驚。

  他差點就懷疑,這屍礦就是墨自己建的,陣法都是他畫的,這些屍修是他招攬的,這些殭屍,也都是他煉的,並由他掌控的……

  甚至墨畫本人,也是個屍道小魔頭……

  不然怎麼會這麼熟悉?

  當然,楊繼山也就是想想,他也知道這不可能。

  “估計是在屍礦的時候,打探出來的吧……”

  楊繼山心中驚歎。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他五弟楊繼勇,會對這小兄弟這麼推崇了。

  精通陣法,有勇有謀,道心純正。

  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打探出如此詳實的情報……

  這不就是道兵司,最需要的人才麼?

  楊繼山看著墨畫的目光炯炯有神,恨不得把墨畫搶回楊家……

  ……

  而另一邊,陸乘雲的臉上卻是陰雲密佈。

  他萬萬沒想到,不過數日功夫,情況就急轉直下。

  自己的所有底細,似乎都被看穿了。

  石殿的佈局,屍兵的排布,陣法的運轉……

  對方也在抓住破綻,一點點蠶食自己。

  陸乘雲感覺到了壓力,甚至有一絲絲窒息。

  彷彿早早織就的那張網,漸漸收攏,越來越緊,一旦徹底收攏,將自己困住,那自己就是刀俎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屍礦撐不了多久了……”

  再撐下去,也毫無意義。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陸乘雲心生退意:

  “要想辦法金蟬脫殼,另謀生路。”

  “只要逃出去,就還有機會。”

  “逃出去,隱姓埋名,再找個家族或宗門攀附……”

  “自己雖然年紀不小了,但這張臉不顯老態,仍舊溫文爾雅,氣質彬彬……”

  “憑著一身本事,能入贅一次,就能入贅第二次。”

  “大不了找個年紀大點的入贅……”

  “這世上只看臉的蠢女人這麼多,怎麼都能再騙一個。”

  “屍群少了,可以再煉。”

  “萬屍陣沒了,可以再建。”

  “只要屍王還在我手裡,聽我一人號令,那我早晚都可以改頭換面,東山再起!”

  陸乘雲神色微沉,目露寒光。

  此後,屍群的攻勢更急了。

  不惜代價,不顧一切地反撲,似乎是要同歸於盡。

  楊繼山皺眉道:“陸乘雲,這是要拼命?”

  墨畫卻搖了搖頭,“不,他是要逃命。”

  他很懂陸乘雲。

  這種自私自利的人,肯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怎麼可能會與屍礦共存亡。

  當初的小靈隱宗,現在的陸家,他都不放在心上。

  就算陸家被滅,屍礦被毀,陸乘雲還是會金蟬脫殼,找下一個勢力寄生。

  果不其然,幾日後,一場混戰中。

  墨畫忽然發覺了一道熟悉的氣息,混在屍修中。

  這道氣息很隱晦,但沒逃出墨畫十三紋巔峰神識的感知。

  在場也有築基中期修士,神識比墨畫強,但他們不熟悉陸乘雲,所以察覺不到。

  墨畫循著這道氣息看去。

  果然見到一個蒙著臉的,身形熟悉,但卻鬼鬼祟祟的屍修。

  墨畫一看就知道,此人正是陸乘雲。

  墨畫小手一指,連忙喊道:

  “楊叔叔,那人是陸乘雲,他想跑!”

  楊繼山一怔,隨後神色一變,令旗一揮,指著陸乘雲,厲聲喝道:

  “抓住他!”

  數隊道兵,結成長龍,直奔陸乘雲而去。

  陸乘雲一驚,低聲咒罵。

  但也心中暗驚,自己隱匿了修為,表面上看,只有煉氣九層,到底是怎麼被認出來的?

  陸乘雲心中不解,不過既然被發現,便逃不了,他便只能重新撤回石殿。

  戰鬥平息,陸乘雲沒逃掉。

  “這個時候跑?”

  墨畫覺得有些蹊蹺,神識掃視石殿,發現石殿之中,陣法氣息有所變化。

  墨畫心中微算,明白了原委。

  石殿之中,被陸乘雲佈下了諸多裂地陣。

  一旦他逃出去,便啟動裂地陣,炸燬石殿,崩塌屍礦,讓所有屍修,和道廷的修士一同陪葬。

  即便築基修士能逃出去。

  大片的煉氣修士,也會死在屍礦之中。

  而這些死在屍礦中的所有修士,包括道兵,屍修,還有家族宗門修士,都會成為他煉屍的材料。

  日後他會將這些死去的修士,煉成屍兵。

  楊繼山目光微寒。

  “陸乘雲此人,當真惡毒!”

  墨畫也是有些後怕。

  之後眾人顧忌裂地陣,不敢太過緊逼。

  而墨畫也花了些時間,將地裂陣的位置,推衍了出來,一一標記好,遞給楊繼山。

  每當道兵佔據優勢,擊退屍兵,就會派人摧毀一部分地裂陣。

  地裂陣一點點減少。

  陸乘雲終於忍不住了,一日深夜,趁道兵退去,他催動了剩下所有的地裂陣,引起屍礦震動。

  地裂陣不多,威力不大,但卻引發了混亂。

  而陸乘雲也由屍王和鐵屍護衛,一路掩殺,從屍礦中逃了出來。

  一群群行屍悍不畏死,形成屍潮,為陸乘雲殿後。

  楊繼山帶領道兵,以及各方修士,在後面追殺。

  戰鬥從屍礦之下,轉移到了屍山之上。

  漫山遍野,都是修士與殭屍在廝殺。

  還有許多殭屍,失去控制,淪為遊屍,在山間四散遊蕩……

  戰鬥持續了一整日,最後陸乘雲,逃向了南嶽城百里之外,一處陰森荒僻的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