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璜 作品
第47章 番外 胤裪 碎夕——良辰美景奈何天（1）
我第一次見到小嬛是在梁家園，名滿天下的和春班入京，也是三十七年初轟動京城的一件大事。
正月初六，和春班在梁家園初次登臺，壓軸的是二十八年因觸犯孝懿皇后忌日不許再唱的《長生殿》 ，唐玄宗與楊貴妃的故事。
小嬛唱的便是楊貴妃，她自幼在戲班學藝，六歲便登臺，一路摸爬滾打，雖才十四歲，卻已經是紅遍江南的名角。
這些都是很久之後她告訴我的，是在一個煙雨朦朧的早晨還是一個殘陽如血的黃昏，我已經不記得了。
但是我卻記得她低頭的莞爾一笑，和靠在我肩膀上時，我的心強勁而有力的節奏。
那天的我，同七哥坐在臺下，望著臺上一身錦繡華服，花旦扮相的小嬛，生蓮妙步中噙著萬種風姿，倩目含春，顧盼生情，綿延清麗的唱腔惹的人陣陣悽迷。
我在心底由衷的稱讚她的戲果然不負和春班的威名。
可是誰能料到這個因家中貧窮而被賣到戲班，長在蘇淮春水邊的玲瓏少女，會成為以後無數個日日夜夜裡我心中最單純的念想呢？
就是我自己，都不曾料到命運瞠目結舌的呈現讓人驚歎的軌跡。
那時我只是覺得她唱的著實好，所以一月之內聽了四次《長生殿》 ，每次我都坐在戲臺下從左邊兒數的第二張桌子上。
日子出了正月的時候，小嬛已經知道了有我這麼一號戲迷，常來聽她唱《長生殿》 。
二月早春時節，春意還蟄伏在冰封三月的大地中惺忪沒有醒來，卻已經是梨花滿枝，開的最好的季節。
梁家園裡有兩株不錯的梨樹，每一朵綻放其上的皎潔梨花都像是一個輕盈旖旎的夢境，美的不忍讓人打擾。
我與小嬛的第一次談話，便是在那兩棵梨樹下。
我循著她的聲音穿梭在梁家園的迴廊中，終於轉過一片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我瞧見了立在那兩株皎潔如雪的梨樹下輕輕哼唱著的小嬛。
她穿一件煙青色的長裙，普通料子，也沒什麼花樣，素淨的就像是某個大戶人家的丫鬟。
我這才第一次瞧見了她的面容，沒有濃妝豔抹下的花旦妝的面容，她的臉白的如同薄紙一般，嘴生的小巧，眼睛卻是水汪汪的兩顆寶石般嵌在她亦是小巧高挺的鼻子上。
她生的不算美，卻是讓人不疏離的容貌，很是耐看。
我問她真的可就是那紅遍江南的小嬛，她便骨碌轉著滿是笑意的雙目對我道，“小嬛又不是十二阿哥，哪有人來假裝。”
她旋即朝著我燦然的微笑，那個笑容出賣了她的口中一顆潔白的虎牙，襯得她更是小巧可人。
我吃驚於她知曉我的身份，她似是猜中我心事般，又對我道，“初六那一日，七阿哥上的帖子上也屬了十二阿哥的字。”
我才恍然大悟，便對著她淺淺的微笑。
小嬛倒是大方的開口問我，為何場場都要來聽她的《長生殿》 ，我坦白的告訴她我喜歡她的唱腔，喜歡她扮的楊貴妃。
小嬛對著我莞爾，又眯著眼睛，瞧著我道，“我可以教你唱的，如果你願意學。”
那時，突然間有一縷春風拂過身旁的梨樹上綻放到酴釄的皎潔花朵，粼粼泛出的若有若無的清香彌散在空氣中，讓人一陣歡愉。
小嬛垂下的青絲亦隨著春風的脈動飄散在一片清香中，揚揚糾纏了春日裡最扣動人心懸的情思。
就這樣，小嬛成了我的師傅。
而我，是個不用心的徒弟。
皇阿瑪雖在暢春園，我在紫禁城的日子也並不好過，能偷溜出的宮的機會真是少的可憐，有時得相隔近半個月，我才見得了小嬛一面。
直到她離開時，教會我的也不過是一段唱詞而已，我們的師徒關係實在是名存實亡。
更多的時候，我都坐在那個古老的位子上等她在臺上唱完一整齣戲，卸下濃厚的粉墨後，在梁家園裡找一處沒人的地方，坐著安穩的聊天。
小嬛會給我詳述她小時候學唱戲時總是捱罵的往事，還有她一路上走過的那些地方的風土人情，她說的事情都是我從沒見識過的，總是讓我對她的境遇莫名其妙的羨慕起來。
正月初六，和春班在梁家園初次登臺，壓軸的是二十八年因觸犯孝懿皇后忌日不許再唱的《長生殿》 ，唐玄宗與楊貴妃的故事。
小嬛唱的便是楊貴妃，她自幼在戲班學藝，六歲便登臺，一路摸爬滾打，雖才十四歲，卻已經是紅遍江南的名角。
這些都是很久之後她告訴我的，是在一個煙雨朦朧的早晨還是一個殘陽如血的黃昏，我已經不記得了。
但是我卻記得她低頭的莞爾一笑，和靠在我肩膀上時，我的心強勁而有力的節奏。
那天的我，同七哥坐在臺下，望著臺上一身錦繡華服，花旦扮相的小嬛，生蓮妙步中噙著萬種風姿，倩目含春，顧盼生情，綿延清麗的唱腔惹的人陣陣悽迷。
我在心底由衷的稱讚她的戲果然不負和春班的威名。
可是誰能料到這個因家中貧窮而被賣到戲班，長在蘇淮春水邊的玲瓏少女，會成為以後無數個日日夜夜裡我心中最單純的念想呢？
就是我自己，都不曾料到命運瞠目結舌的呈現讓人驚歎的軌跡。
那時我只是覺得她唱的著實好，所以一月之內聽了四次《長生殿》 ，每次我都坐在戲臺下從左邊兒數的第二張桌子上。
日子出了正月的時候，小嬛已經知道了有我這麼一號戲迷，常來聽她唱《長生殿》 。
二月早春時節，春意還蟄伏在冰封三月的大地中惺忪沒有醒來，卻已經是梨花滿枝，開的最好的季節。
梁家園裡有兩株不錯的梨樹，每一朵綻放其上的皎潔梨花都像是一個輕盈旖旎的夢境，美的不忍讓人打擾。
我與小嬛的第一次談話，便是在那兩棵梨樹下。
我循著她的聲音穿梭在梁家園的迴廊中，終於轉過一片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我瞧見了立在那兩株皎潔如雪的梨樹下輕輕哼唱著的小嬛。
她穿一件煙青色的長裙，普通料子，也沒什麼花樣，素淨的就像是某個大戶人家的丫鬟。
我這才第一次瞧見了她的面容，沒有濃妝豔抹下的花旦妝的面容，她的臉白的如同薄紙一般，嘴生的小巧，眼睛卻是水汪汪的兩顆寶石般嵌在她亦是小巧高挺的鼻子上。
她生的不算美，卻是讓人不疏離的容貌，很是耐看。
我問她真的可就是那紅遍江南的小嬛，她便骨碌轉著滿是笑意的雙目對我道，“小嬛又不是十二阿哥，哪有人來假裝。”
她旋即朝著我燦然的微笑，那個笑容出賣了她的口中一顆潔白的虎牙，襯得她更是小巧可人。
我吃驚於她知曉我的身份，她似是猜中我心事般，又對我道，“初六那一日，七阿哥上的帖子上也屬了十二阿哥的字。”
我才恍然大悟，便對著她淺淺的微笑。
小嬛倒是大方的開口問我，為何場場都要來聽她的《長生殿》 ，我坦白的告訴她我喜歡她的唱腔，喜歡她扮的楊貴妃。
小嬛對著我莞爾，又眯著眼睛，瞧著我道，“我可以教你唱的，如果你願意學。”
那時，突然間有一縷春風拂過身旁的梨樹上綻放到酴釄的皎潔花朵，粼粼泛出的若有若無的清香彌散在空氣中，讓人一陣歡愉。
小嬛垂下的青絲亦隨著春風的脈動飄散在一片清香中，揚揚糾纏了春日裡最扣動人心懸的情思。
就這樣，小嬛成了我的師傅。
而我，是個不用心的徒弟。
皇阿瑪雖在暢春園，我在紫禁城的日子也並不好過，能偷溜出的宮的機會真是少的可憐，有時得相隔近半個月，我才見得了小嬛一面。
直到她離開時，教會我的也不過是一段唱詞而已，我們的師徒關係實在是名存實亡。
更多的時候，我都坐在那個古老的位子上等她在臺上唱完一整齣戲，卸下濃厚的粉墨後，在梁家園裡找一處沒人的地方，坐著安穩的聊天。
小嬛會給我詳述她小時候學唱戲時總是捱罵的往事，還有她一路上走過的那些地方的風土人情，她說的事情都是我從沒見識過的，總是讓我對她的境遇莫名其妙的羨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