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除夕夜的唱戲

 法海將我們親自送出大柵欄，弘皙入了宮便跟隨著嬤嬤回乾清宮朝康熙請安了，我與胤禎和胤祥信步走向內務府。胤祥開口道，“師孃，我瞧著絕不簡單。”

 胤禎笑的無畏，道，“若非她是法海師傅的嫡妻，我真以為她是加入了前明的組織，故意潛到法海師傅身邊圖謀不軌呢？”

 我和胤祥同時停下了腳步，對望一眼，又都是皺著眉毛擔憂的望向胤禎。胤禎苦笑著道，“喂喂，不會真是這樣吧……”

 我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背後定然有隱情。”又頓頓，將剛才的懷疑說出來，“一個青樓女子如何能在寺廟清修之地居住，而不招寺里人詬病，絕非一般。”

 胤祥接過話來，道，“她說她祖籍京中，後世家道中落，才舉家南遷，可是家道中落，本就財力不濟，為何偏要舉家南遷？”

 胤禎亦皺起了眉毛，道，“她提起‘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舊事，便分外激昂，像是對我清廷分外不滿的樣子。”

 我們三個都陷入沉沉的思緒，終於是胤祥嘆一句，“理不出頭緒來，只要她對我清室無虞，我們也不必究人根本吧。”

 我和胤禎均是一點頭，他又道，“這幾日必是不能來瞧你的，我們兩個同十二哥的戲還沒排妥當。”

 胤禎瞧著胤祥，又對我哭笑不得的說，“十二哥於戲曲本就是行家，偏巧他抽的角色最是輕巧，我這個半吊子，偏偏挑擔子唱大角。”

 胤祥淺褐色的眼眸對著我滿是笑意，又拍拍胤禎的肩膀道，“十四弟你唱的極好的，若是加上那扮相嘛，我瞧你非得拔得頭籌不行。”

 胤禎白一眼胤祥，道，“你以為你的扮相就比我好的多麼？”

 我莞爾瞧著他們。笑的最是燦爛，道一句，“那日九阿哥同我說了半天，今日再聽你們一言，我可真是期待的緊呢。”

 終於是到了除夕這一日，宮裡處處張燈結綵，康熙請了三慶班入宮搭臺唱戲是從過了午膳便開始了，專是為了在宮裡當差的宮女太監圖一樂，繡房裡的人大多去湊熱鬧了，而我與鏡瑤坐在火爐旁剪起窗花來。我自是不會的，但鏡瑤卻是個中高手，無論是和合二仙，還是福祿壽三星，渡海的八仙，她都剪的惟妙惟肖。而我，剪什麼都會斷線，真是讓人苦笑不堪。鏡瑤端坐在我面前，穿一身內務府剛發下的織花緞面的桃粉色宮裝，那美麗無瑕的雙目沉沉盯著手中的剪刀，我朝她的杯子中添些熱水，對她道，“長春宮後邊兒的戲臺，晚上阿哥們搭臺開戲，一道去看麼？”

 鏡瑤抬起頭，對我一笑道，“都是份位高的娘娘和皇子福晉，我便不去了吧。”

 我對著她莞爾道，“溜進去，怕什麼，皇上又不曾一一點人。胤祥也會扮個角兒，你真不去麼？”

 鏡瑤突地拿那一雙攝人心魄的美目望向我，盈盈泛著光亮，她一頓，又是嫣然對我道，“我真不去了，只要你去，十三阿哥便會滿心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