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開戰和某個秘密

 久未開口的琳陽，瞥一眼雅虞，又看向我，淡然微笑著點點頭，而鏡瑤亦望著我們四個，在唇邊掛上一抹笑容，伴著落雪，揚揚萬里。

 等我和鏡瑤悄悄的溜回繡房，已是日過黃昏，紫禁城上燈的時候了。

 紛揚的雪花不曾間歇的悠然飄落下來，迎著昏黃的燈火，便在幽藍的天空中旖旎出一道曼妙的剪影，更有白天裡不曾有過的神秘氣韻，我和鏡瑤的鞋襪早已被打溼，連身上亦是沾染了雪花而顯得潮氣縱橫，但卻是從沒有過的歡愉，彷彿清風泫然跳躍著的節拍纏繞在身邊。

 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心境安然，嘴邊亦掛著淡然溫暖的笑意，做起活計來。

 這幾日我都暗自裡忙著為九阿哥府上新添的女兒做衣裳，想著滿月酒時也好相贈。

 今日也不例外，我睡下不過兩個時辰，便爬起來點燃了燭火，又將德妃前日裡賞賜的那件大氅披在身上，到了外間兒裁起布料來。

 冬夜裡靜悄悄的，除了不時捲過的寒風，我幾乎都聽得到雪花簌簌下落的聲音，那樣輕，仿若跳動的精靈來到窗前，我靠著爐火的暖意，心亦溫暖而安寧。

 不知是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若有若無的‘噼啪’聲響，像是火苗跳動燃燒著木頭的聲音，我心下狐疑，便將門推開一點兒，朝外看去。

 一個蹲在地上的宮女，正撩撥著面前的火堆，她身旁還擺著三色糕點，和三樣水果，樣子頗像是祭叩逝去的親友，卻是缺了紙錢。

 我又仔細瞧瞧，皺眉思忖著這宮女是誰，盤子裡的三樣點心是蛋黃千層酥，棗泥荷花糕和金絲燒賣，那三樣水果又是雪梨，紅柿和蜜瓜，這些東西斷不是普通宮女能置辦來的。

 我仔細瞧著她的背影，聽著她喃喃念道，“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奴婢將辦來的點心果樣都燒給您。”

 她似是嗚咽一陣，又道，“娘娘宅心仁厚，並不該芳誕即逝，奴婢縱使知道您是枉死，也不能對任何人言語，娘娘得洗沉冤更無所盼之日。”

 我越聽越是心驚，這宮裡稱得上是“娘娘”的人，至少也是嬪位以上，若真如這宮女所言，她的娘娘是蒙冤枉死，這必是後宮爭寵的陰暗舊事，可是嬪位以上的女眷，也足該引人側目了，又何來“沉冤不能昭雪”之說。

 我又仔細瞧著窗外，只是她已不再言語。我思忖片刻，還是熄了燈，躡手躡腳的爬上床鋪，佯裝從未起身，我自己的事情已夠讓我慌張的了，我決不願再捲進別人的秘密中，徒增煩惱。

 不知是過了多久，我聽到“吱呀”一陣的開門聲，一個腳步聲走進，便從被子裡露出一對眼睛，暗自瞧著來人。

 她緩緩走過窗前，月光映襯著雪地更顯頎亮，透過白紙糊的窗戶的清輝撒在她的身上，赫然竟是鏡瑤。

 我睜大了雙目不可置信的望著她那雙動人心魄的美麗雙目，一個念頭湧上腦海，鏡瑤的主子，她說的枉死的娘娘，豈不就是胤祥的額娘敏妃麼？

 我的心一瞬間沉到底，原來敏妃娘娘不是病死的，卻是讓人害死的麼？

 那麼胤祥可是知道麼？

 我就是懷著這無意間又勘破的機密輾轉反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