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於簡 作品

第117章 譚家班的玉奴


  天龍橋的戲園子,是譚家班的場子,每天下午和晚上,兩場戲都是座無虛席。

  大家都來看玉奴,他演花旦,柔媚脫俗,時而端莊秀麗,時而活潑可人,唱的好,扮相好。

  譚家班就是靠著他被修王看上,每月固定給王爺唱戲,也因此更加名聲大噪。

  連著三天,玉奴收到了玉諍公子的賞。

  這公子出手頗為大方,第一次給了百兩銀子,第二次給了一整套點翠頭面,第三次給了三套錦繡絲織的花衫戲服。

  他對著這些東西發呆,不是沒有見過大方的,但這玉諍,似乎懂他需要什麼。

  他拿起頭面的每一件物什仔細看著,對著鏡子往頭上比劃著。

  於是,他在第四天戴著新頭面,穿著新戲服,站在臺上唱了一出《玉奴春》。他眼波流轉,身姿曼妙,一舉手一抬足,都引來底下的觀眾的聲聲喝彩。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一個戴著面具的人,雖然看不真切臉,但他卻能感覺到從面具背後射出來的目光是熾烈的。

  他向他望去,食指纖纖指向他,用清脆的嗓音唱道:“你個挨千刀的,恁甚惹奴家心亂如麻,卻又調轉身去遠別離,空教我相思寫滿紙堆兒,偏偏無從地兒寄。”

  他見他面具下的嘴彎了弧度,那線條真是好看,連帶著下頷線都柔和起來,他定是玉諍了。

  請他後堂一見。

  正在卸妝的他,聽到有人走近,從鏡子裡望去,他的面具在光線中一閃,刺到了他的眼睛。

  玉奴將鏡子稍稍移開一點,沒有回頭,不緊不慢地抹著額頭的油彩。

  他站在身後,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始終不說話。

  等他終於卸了妝,露出男兒面目,轉過身子,他看到他的笑意仍在嘴上,他問:“玉諍公子從何而來?”

  “從哪裡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裡遇見你。”玉諍緩緩道。他的聲音也好聽,玉奴笑了。

  “這樣的話我可不是第一次聽到。”

  “不是第一次聽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由誰說了。”

  他咯咯地笑:“玉諍公子真會哄人,有多少女人被你哄得神魂顛倒?”

  玉諍道:“我只哄我喜歡哄的人。”

  玉奴道:“我倆真有緣,名字都有個玉字。”他開始拆頭上的花貼、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