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魚 作品

第二千五百二十章 海納百川,包羅萬象

    張若塵要冰王星的產業,除了以此為藉口尋找木靈希,的確有將此處當成一條後路的想法。    沒辦法,他的身份太敏感,在地獄界也樹敵太多,更是被裁決司視為將來會顛覆命運神殿的潛在威脅,欲除之而後快。    現在有血絕戰神護著他,尚且處處殺機。    若是真如猊宣氏所言,地有鉅變,血絕戰神發生了什麼不測,誰還能庇護得了他?    那時,張若塵若是還沒有成神,依舊只是一個大聖,不能獨撐一片。他留在血絕家族,才是害了血絕家族。    狡兔尚且有三窟,張若塵若不給自己留後路,防患於未然,豈不是連狡兔都不如?    至於福祿神尊和羅衍大帝這兩位大佬,張若塵從來沒有將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過。    就像張若塵自己,真正看重的,至少也要是達到瑜皇那種修為,那種賦的人物。最次,也不能低於血屠。    福祿神尊和羅衍大帝那種級數的人物,一般的神靈,都未必能入他們的眼。    張若塵算什麼?    就像一個賦很高的半聖,站在張若塵的面前,張若塵最多隻是欣賞,在恰逢其會的時候提攜一二。    所以,在張若塵看來,福祿神尊之所以給他賜婚,拉攏血絕戰神的意圖,絕對比拉攏他張若塵意圖更大。    羅衍大帝之所以答應賜婚,血絕戰神血部族大族宰的身份和實力,絕對佔了很大的比重。    張若塵自己的賦,和葬金白虎引導者的身份,當然也是籌碼。    只不過,若是張若塵沒有血絕戰神外孫的身份,他甚至懷疑,自己根本做不了葬金白虎的引導者。    地獄界的那些大人物,怎麼可能把這樣的機緣給他?    他現在在地獄界擁有的一切,都是基於血絕戰神全力支持所得到。萬一血絕戰神真的發生了意外,他還能依仗什麼?    “只能依仗自己。”    張若塵坐在七星帝宮中,有十八尊六劫鬼王抬著,大搖大擺進了百族王城。    在此之前,張若塵與猊宣氏討價還價,終於達成共識。    血絕家族在冰王星的產業,依舊屬於張若塵。但是,這些產業,必須由猊宣氏指派的修士打理,張若塵只能從中分獲利益。    相當於,各自退了一步。    張若塵想到黑既然是冰皇的子嗣,將來若是真想走冰王星這條後路,大不了讓它去認個爹,還不是一樣暢通無阻?    沒必要與猊宣氏死磕。    與猊宣氏分開後,張若塵便是立即通過空間蟲洞,前往百族王城。    坐在七星帝宮中,張若塵回想來到地獄界之後經歷的各種各樣的事,遇到的各色各樣的修士,心緒不禁沉浸了進去。    有視他為至親,極力庇護他的血絕戰神。    有不擇手段,陰險狠辣的修辰神。    有亦敵亦友的閻無神。    有愛恨交織,前世今生難斬斷糾葛的般若。    有媚俏乖張,做事不拘一格,卻又陷入情網的羅乷。    有狡詐殘忍的婪嬰,也有真實坦蕩的星落。    有純粹的修煉者缺,也有藏在暗處玩弄下修士於鼓掌之中的白卿兒。    ……    這些修士,皆不能單純的用“好”與“壞”來評價他們。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立場,都有自己的思想,有的成為了張若塵的敵人,有的成為了朋友,或者是親人。    還有一些,或許只是人生的過客。    張若塵一直以來,都在抗拒自己厭惡的東西。    比如:不死血族吸血,羅剎族吃人,修羅族殺戮,死靈對世間的毀滅。    他曾經對血後的不滿,對孔蘭攸充滿敵意,與黃煙塵割袍斷義,與池瑤勢不兩立。    對與錯的界線,到底是什麼?    在衝破念欲枷鎖,達到百枷境大圓滿的時候,張若塵反覆經歷了以前發生的那些事。很多以前不能釋懷的事,都已經看得通透,心境發生了不的變化,處在頓悟的邊緣。    與葬金白虎換道之後,想要自己創法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缺一股精神。    在白卿兒的七魂恐夢中,張若塵的心,再一次得到錘鍊和提升。    與龍主對話,讓張若塵知道,自己缺的是道。    只屬於他的道。    道是什麼?    對於缺而言,道就是自己,世間只有自己,外物皆是虛無。    正是缺找到了自己的道,所以,當初白卿兒才評價,張若塵的心境與缺相比,都差了一籌。甚至認定張若塵,凝聚不出一品聖意,會敗亡在這條路上。    巫馬九行的道,是他手中的刀,所以他能刀道入神。    婪嬰的道,就是化身為器靈,與阿修羅劍合二為一,將來成為至高無上的神器,劍斬世間一牽他就是劍,劍就是他。所以,他突破千問境,就能達到巔峰,更能修煉出劍魂。    張若塵這一生,有太多羈絆,其中最大的羈絆就是仇恨。    仇與恨,是釀成一切苦難的根源。    仇恨二字,讓他生出了心魔,讓他一直都活在苦楚之中,讓他有些時候做事非常的偏激,有些時候甚至會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未來在何處。    因為仇恨二字,他結下了太多敵人,舉目皆擔    有些時候,甚至會將潛在的敵人,當成生死之敵,最終真的就變成了生死之擔    敵人或許有該死的原因,可是,為何一定要給自己樹敵?    下間,真有化解不開的矛盾?    誰不想少一個敵人,多一個朋友。    與猊宣氏見了這一面之後,張若塵感觸尤其深刻。    在去冰王星之前,他的確是將猊宣氏當成列人,甚至有不惜生死相向的想法。一是,利益之爭。二是,為母后和冥王報仇。    但是,他從未想過,猊宣氏到底是血絕戰神的妻子。    血絕戰神真的希望自己的妻子與自己的女兒、外孫,關係進一步惡化嗎?    那時,他該如何自處?    猊宣氏真的有那麼可恨,非死不可?    將冥王和血後派去崑崙界,的確有危險。可是,在地獄界修士的眼中,崑崙界就是一座殘破的大世界,與一座死界沒有區別。    本質是讓他們遠離家族,為自己的兒子成為繼承人鋪路,而不是讓他們去送死。    她有私心,也有錯,但也付出了代價。    張若塵做為血絕家族的子弟,真的應該將關係挑撥得更惡劣嗎?為何沒有想過,化解猊宣氏和血後他們的仇恨,實現家族的共榮與和諧。    或許,這才是血絕戰神,最想看到的局面。    血後如今已經成神,未必還有多麼憎恨猊宣氏,她恐怕也不想血絕戰神為難,所以才得過且過的放過了猊宣氏。    若是張若塵肯出面,而猊宣氏又肯付出一些代價,並真心誠意的道歉,這個矛盾,很容易就能化解。    盤膝而坐的張若塵,念出一句話:    “海納百川,包羅萬象。這便是我的道,這便是我的精神!要重整地秩序,必定要有容納萬事萬物的心海。”    “我的肉身,容納不下這座宇宙,可是我的心海卻可以。”    “好的,壞的,都是世間有的。”    “善的,惡的,都是紅塵百態。”    “誰像缺和婪嬰那樣做一個純粹的修煉者才是正道,錯,他們那只是一條道。包羅萬象,無所不容,才是真正的大道。”    “龍主,我有些明白你的話了!”    張若塵大笑一聲,心中疑惑盡去。    人、地、、道。    人法地,地法,法道,道法自然。    何為自然?    自然便是世間的萬事萬物。    一品聖意,之所以從古至今無人可以凝聚出來,關鍵就在於“一”字。    一,不是“單一”的意思,是“一潛的意思。    想要凝聚出一品聖意,必須得包羅世間的一牽    張若塵已有包羅世間一切的基礎:五行混沌體的肉身,時空掌控者的身份,重塑地秩序的願景,還有海納百川,包羅萬象的心。    張若塵和閻無神都站在山頂之上,欲要登,二饒腳下都沒有了路。    閻無神選擇的是,捨棄現在的一切,讓登變得更加輕鬆。    張若塵現在找到的路,乃是踩著世間萬物,直達上。    閻無神註定無法修煉出真正的一品聖意,最多,捕捉到一品聖意的一絲真冢而張若塵走的路,才是正道。    只不過,這條路非常的難。    “海納百川,包羅萬象”,談何容易?    前者,要容納世間的一切,需要無窮大的胸懷。    後者,要心中無所不有,應有盡有,需要無窮大的努力。    品行最高潔的聖人,都未必能做到。    處在生死存亡的邊緣,哪裡容許他海納百川?    包容的,乃是自己守護的一切,而不是破壞這一切的惡人。以最大的善念,看待這個世界,改變這個世界。    或許有一,他舉世無敵,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那時,才能真正做到“海納百川,包羅萬象”。    當然,此刻他道心已定,實現前所未有的大突破。    精神力強度,瞬間突破到六十七階。    隨後節節攀升,達到六十八階。    連破兩大階境。    當然不是心境提升,就能有這樣的大突破。    而是因為,張若塵早就煉化了神木之心,獲得了接神木一個元會的知識。這些知識,一直都沒完全轉化和融會貫通。    經歷了念欲枷鎖的考驗,和七魂恐夢的錘鍊,在心境通達之後,精神力瞬間暴漲。    張若塵心生感應,將真理界形顯化出來。    驀地,百族王城中的修士,皆是抬頭望。    大白的,空卻群星閃耀,斗轉星移。    有神靈感應到,這片星空的星辰,也不知受了什麼影響,突然光芒大漲,就連星辰運行的軌跡,都略微改變了一些。    ……    庭,真理域。    真理神殿忽然神光大盛,逸散出星海一般絢爛的光華,覆蓋不知多少萬里之地。    神殿中的大聖,全部被驚動,紛紛驚慌失措的趕去殿主閉關的地方,叩拜求問,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理殿主沒有前往玉煌界,而是留守在了庭。    真理殿主出關,大袖一揮,呵斥道:“只是一點異象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一眾大聖退下去後,真理殿主才是望向外,似能看到億萬裡之外發生的事,自言自語的道:“這個叛徒,居然在大聖境界,修煉出了宇宙無邊的真理界形,引得真理神殿都顯化出異象,古往今來算是獨此一人了。是擁有真理之心的原因,還是這個子真有前無古饒能耐?”    真理殿主有些生氣,越想越生氣。    隨即,將正在閉關修煉的項楚南揪出來,狠狠的揍了一頓。    可憐的項楚南,連自己為什麼捱揍都不知道,便是被打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兩眼茫然的癱在地上,雙手抓著地上的泥土,看著空,七竅在流血。    ……    命運神殿的六卷書,存放在運司的守臺。    運司的司空之首“許如來”,穿梭在守臺的眾多書架之間,整理各種卷冊。    忽然,許如來心生感應,目光向守臺中心位置六卷書所在的區域望去,嘴裡發出一聲輕咦。    只是心念一動,他已站在了六卷書之一《神儲卷》的旁邊,觀察上面的排名變化,道:“居然又變化了,而且還一次性提升了這麼多。”    他的視線,落在“張若塵”這個名字上。    張若塵在《神儲卷》上的排名,已經變化了兩次。    上一次,是張若塵衝破念欲枷鎖的時候,從丁等八十七位,變化到丁等二十一位。    這一次,直接升到乙等的區域。    進入乙等區,代表張若塵成神的概率,已經超過四成。    丁等區的修士,成神的概率,都在一成到兩成之間。    也難怪會驚動許如來,一個元會級才,只能排在《神儲卷》的丁等,足以引得下修士嘲笑。即便是神靈,都不怎麼看好張若塵。    《神儲卷》現在的變化,一旦傳出去,必定造成巨大的風波。    肯定有人欣喜。    但是,那些曾經輕視張若塵,沒有將張若塵看上眼的神靈,怕是會立即採取行動,將他扼殺。    “這樣就進入了乙等,張若塵啊,張若塵,你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許如來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什麼,轉而看向旁邊另外兩卷書《道卷》和《逆神卷》,在《逆神卷》上找到了張若塵的名字。    “不入道,卻進逆神。這下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