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剖白

    何掌櫃沉默了下來。

    王也找出這麼一個例子來跟他說，他甚至不太知道，自己要怎樣去接他的話。

    的確，有一些菜就是這樣的。最簡單的配料，最簡單的工藝，但到了某個人手上，那就是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到了另外一些人的手上，就是毫無欣賞價值的普普通通的廢品。

    但即便如此，想了一會兒之後，他依舊執拗地反駁道:“可是，並不是每一道菜，都是如此的。”

    他自以為自己說得很有道理，甚至毫不避諱的提起了王也的那道真的有魚的魚香肉絲，

    “公子，你當時做得那道魚香肉絲，在順天府都傳遍了。難道那道菜的價值，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如果我是客人呢，肯定不會傻到去吃什麼看起來好看的豆腐，而是要去吃這樣真正值錢的菜，才能覺得自己這頓飯吃回來了。”

    “哦？”王也聽罷，眉眼帶笑，對何掌櫃說道，“客人想吃什麼，咱們就準備什麼，你不覺得太慣著他們了嗎？”

    這話說得雖然不好聽，但王也說得卻是實實在在的實情。

    何掌櫃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味道，便聽他接著說道:“所謂‘自助餐’，表面上，看起來的意思，似乎是客人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但實際上，相對於原本的酒樓而言，客人的選擇遠遠沒有那麼多的種類。我不可能讓他能吃得到五味樓菜譜上所有的菜，更不可能讓他點出連五味樓都沒有的菜。我們給他什麼，他就吃什麼。這樣的區別，簡而言之，五味樓，以後的發展趨勢，就是‘吃什麼，有什麼’。而得月樓，完全是相反的概念，我對它的發展預期，其實就是‘有什麼，吃什麼’。輪不到他點菜，我給什麼，他才能吃什麼。這個，您明白？”

    “哦，懂了，懂了！”何掌櫃笑道，“這意思也就是說，那些真正昂貴的食材，其實他們壓根兒就不會看到，因為我們也不會給他們準備。可是，還有一點啊，不準備這些，他們怎麼能願意來吃呢？就像是，每天咱們就準備一些普普通通的菜，就算價格低，人家也未必愛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