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盧 作品

第57章 第 57 章

    盛皎月用半溼的布帛簡單擦了擦身體, 感覺自己身上沒味兒了,就背過身打算換了套乾淨的衣裳。

    洗完澡後舒服許多,渾身也沒有了黏膩溼稠的感觸。

    她皮膚白,微弱月光下映著更加清晰。瓷白的肌膚, 凝脂般細膩無暇。

    即便有月色照拂, 深夜裡光線也算不上多明亮皎潔。

    她彎腰拾起放在河邊的衣裳, 胸前一連被束縛多日, 又悶又漲得難受, 偏偏她這兒又不小,軟綿欺起伏, 就更難受了。

    盛皎月想偷懶不纏胸,但諸多倒黴的事情湊在一起, 又叫她有點不敢如此僥倖。

    權衡良久, 百般糾結。

    盛皎月還是決定小心些,老老實實用力纏好胸口, 裡面的衣裳還算好穿, 外面一件件的看著有些複雜, 她胡亂套上外衫後發覺不對, 有根系帶記錯了。

    這套衣裳本就有點不合身,如此套在她身上,更顯寬鬆。

    衣領處空蕩蕩,晃著冷風。

    衣襟鬆弛,看起來有些衣衫不整的凌亂。

    江桓遙遙看見個女子的身影, 就立刻轉過身去。

    耳朵火速騰起滾燙的溫度, 臉上發熱。

    他即便有些醉酒, 也知道非禮勿視, 更知道——

    看了姑娘的身子, 就得對她負起責任,要娶她的。

    江桓掐算著時間,等到身後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逐漸停下來,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往後轉,聲音繃得很緊,“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冷冰冰的聲音,不近人情,冷靜鎮定。

    但只有江桓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心跳怦然,壓都壓不住。

    朦朧詩意的側臉,月色下的匆匆一瞥,好似就雕刻在他心頭。

    江桓雖然沒有看清楚她的臉,但他猜測她應該長得很漂亮。

    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字——白。

    很白。

    比玉還白。

    隔得不算近,卻也能聞到她身上的香。

    很香,不像庸脂俗粉。

    就是他經常在盛清越身上聞到過的那種淡淡的香氣。

    盛皎月驟然聽見這道聲音,被嚇得魂都沒了,呆愣幾秒,趕緊背過身去,河邊四下空曠,連棵遮擋的樹都找不見。

    她慌里慌張不知該怎麼辦,唯有慶幸自己剛才還穿著衣衫,夜裡漆黑黑的,也幾乎看不清楚人臉。她不敢出聲,怕被江桓認出來她是誰。

    她遲遲不答話。

    江桓心裡七上八下,他平日甚少和女子相交,確實不知如何和她們相處,不善言辭。

    她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他問話的語氣太硬了,把她嚇住了。

    江桓看著少女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你……”

    他才起了個話頭,又不知該如何繼續,認真思考半晌,嚥了咽喉嚨,他好生同她說道:“你若是誤入這裡的村民,就早些離開。這幾日也不要再來。”

    圍獵時,他們的箭矢都不長眼睛。

    若是運氣不好,傷著她可就麻煩了。

    附近有幾戶村民,她說不定是村子裡的小孤女,不然也不會冒冒失失闖進圍獵重地。

    盛皎月緊閉齒關,不敢洩出半點聲音。

    江桓往前走了兩步,離得越近,也只是看清楚了她的背影,長髮落在纖細的的後腰,身姿娉婷。

    他嚥了咽喉,語氣不太自在,硬邦邦裡透出幾分柔意,“你…你家住哪兒?不然我送你回去,以後不要再來這兒了。”

    盛皎月以前也沒發現江桓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她腿都站的發麻,盼著他自言自語說完就離開。

    江桓的話說完猶如石沉大海,他擰緊了眉頭,“你怎麼不說話?”

    還是不理。

    難不成她是個啞巴?

    這倒是怪可憐的。

    家世不好,想來也沒個親人,如若不然肯定會有人告訴她圍獵禁地,是不讓人靠近的。

    江桓想了許多,越想越覺得她可憐。也不指望她能回應自己半句,目光又轉向她踩在河裡的雙腳,河水清澈見底,她的腳看著也小巧精緻,白花花的。

    江桓說:“你這樣光著腳站在水裡,會受涼的。”

    他抿了抿唇,“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盛皎月的雙腳踩著河裡的鵝卵石,有些硌,但是不疼。

    她竟不知江桓還會如此貼心,在她的記憶中,江桓總是兇巴巴的看著心情不是很好,不體貼不溫柔。被長公主寵得跋扈飛揚。

    盛皎月感覺不能再坐以待斃,繼續拖下去江桓不會走。

    她沒有辦法,顧不得去撿河邊的鞋襪,趁他不注意匆匆忙忙就跑了。

    江桓本來是打算上前去追,又怕嚇著她。

    來日方長,總歸能找得到。

    他撿起放在岸邊的鞋襪,看鞋子的做工也不像是窮苦人家,細線勾勒紋繡虎莽,不像是女子的鞋襪,倒更像是男人穿的鞋子。

    江桓費解,但他又能肯定今晚偶然碰見的是位妙齡少女。

    盛皎月光著腳一路狂奔,路面粗糙,腳心皮膚嬌嫩,叢草劃過皮膚也感覺得到輕微的刺痛,她急急忙忙跑回營帳,衣襟不整,頭髮四散,呼吸輕喘,喉嚨被夜風割破了般的難受,不斷往下嚥口水才舒服了點。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掀開帳簾,深夜靜悄悄的,帳內幽寂靜寥。

    太子應當還沒回來,今夜開了篝火,聖上嘉獎此次圍獵中表現的佼佼者。千金裘五花馬,美食美酒,縱情享受。

    營帳內沒有點燈,放下簾子後漆黑一片。

    她摸著黑走到床邊,剛舒了口氣,腰肢就被人撈了過去,於黑暗中被抵在床邊,男人的氣息似有岑岑松雪的寂寥藥香。

    衛璟附在他耳邊問:“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