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盧 作品

第20章 第 20 章

    盛皎月立刻挪開了眼,目不斜視望著前方,正襟危坐,謹慎小心。

    江桓端著酒杯,仰頭往喉嚨裡灌了口酒,清冷神色稍作慵懶,好笑看著少年拘謹躲閃的樣子,眼睛都不敢抬,看見女人飽滿白皙的胸口就躲。

    嘖,不會還是個沒開過葷的吧?

    裝什麼清純。

    江桓說:“盛公子不喜歡她嗎?還是覺得只有一位美人作陪不太夠?”

    盛皎月又不是聽不出江桓故意想看她的笑話,語氣奚落,她清了清嗓子,“家裡管得嚴。”

    兔子急了還咬人。

    盛皎月脾氣再好也受不了江桓每次惡意滿滿的為難,她又不是泥捏成的神仙。

    這幾個字是在暗諷江桓沒有人管。年紀輕輕耽於美色。

    盛皎月以前聽說過風月樓裡的頭牌是他的入幕之賓,不過這人很是冷酷無情,新鮮勁不過幾日,就瞧不上眼忘在一旁。

    她不甘示弱又說:“江大人,你當心身體。”

    江桓倒是少見他話中帶刺的時候,平日軟綿綿的,戳他兩下也不敢動,怯懦膽小,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

    他也沒了心情,揮了揮手就讓廂房裡伺候的美人出去。

    風月樓的姑娘能伺候一次貴人不容易,不甘心就這麼離開,眼含盪漾水光望著江桓,這位大人比旁的恩客好看,在急色的男人中性格也難得的儒雅溫和,出手闊綽,身份尊貴。

    這樣的客人,哪怕是隻能一夜春宵,她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小姑娘抬起纖纖素手,斗膽挽住男人的胳膊,“江大人,讓……”

    江桓冷眼掃過被她觸碰過的地方,面無表情打斷了她:“耳朵是聾了?”

    小姑娘被江大人這道冷漠的眼神,盯得渾身發顫,眼淚一下子被逼了出來,卻又不敢當著他的面哭,憋著被嚇出來的眼淚,慌忙嚥下沒來得及說完的話,倉促從屋內退了出去。

    衛璟一直沒有作聲,興致不高,眉眼壓著冷冷淡淡的情緒。

    他的手指彷彿還有方才的餘溫,還覺著不可思議,坐在他身旁的少年,怎麼會有那樣清瘦的一把細腰?

    衛璟的眼神逐漸變暗,深眸落在落在少年腰側,忽然間問起一句:“你吃什麼長大的?”

    盛皎月抿唇,回答無趣:“吃飯。”

    男人的唇角抹開淺薄的笑,微微彎腰偏過臉附在他耳邊低語:“是不是你小時候挑食,不肯好好吃飯,身嬌體弱,所以不舉?”

    盛皎月瘦弱的肩膀輕微發抖,生硬的說:“太子,我沒有不好好吃飯。”

    “是嗎?”衛璟隨即敷衍嗯了聲,晦暗的眼神停在他的下腹,想來這根不中用的玩意,也不中看,“治過嗎?”

    盛皎月從太子的目光裡看到了同情,還有不怎麼明顯的愉悅,她硬著頭皮撒謊,“治過。”

    衛璟意味頗深拖長嗓音哦了聲,“怪可憐的。”

    不過他這樣也敢勾引他的皇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瞧見身嬌體軟身段窈窕的美人,也還是會臉紅,怪有意思。

    想來只是表面正經,內裡還是個好色之徒。

    盛皎月察覺到太子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下腹,她坐立難安起來,“殿下,家裡幾個妹妹,還在樓下等我,我放心不下,可否先行一步?”

    衛璟淡道:“邢坤在樓下,你有什麼可擔心?”

    盛皎月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才沒起身。

    衛璟用餘光瞥見他紅了又白的臉色,眼瞳裡被氣出了盈盈水光,越看越嬌,想到他平日那些講究的做派,也是又作又嬌。

    “盛清越,沒人說過你像個女的嗎?”

    她心中咯噔,屏住呼吸,聲線輕微發抖倒是不容易讓人聽出來,“沒有。”

    盛皎月小時候對男女只有模糊的意識,從她有記憶來,父親將她當成男孩來養,她才幾歲大,自然分辨不了男孩和女孩的區別。

    潛意識裡也以為自己是男孩。

    母親心疼她,嬌慣著她。吃穿所用都是最好,幾個妹妹羨慕的都眼紅。

    六歲入宮,白白糯糯的小糰子,五官明晰,眼神純淨,看著確實太漂亮,亦是討喜有福的長相,不然也不會被皇帝挑中去給太子當伴讀。更不會被不懷好意的人捏著臉問她是不是女孩,嬌裡嬌氣。

    等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不對,已經是快八歲。

    回到家就同父親說:“我是女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