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八十八章 時光飛逝如電

    由此

    得觀,鶴華亭的復活手段,確實是可行的。

    在枯竭了不知多少年月早已耗盡所有的情況下,還能以吹息之力撬動世界規則,完成險惡佈局,不愧是曾經光耀一時的角色。

    但凡第一個矇眼涉河的熊三思走錯一步,在場這些天驕,便全無可能倖免。

    想到熊三思……

    羊癒合掌一禮,是對佛的虔誠,也是對這個漢子的敬意:“熊施主若是信得過貧僧,此行之後,不妨與我同歸古難山。對於你的情況……我家方丈或許有辦法。”

    “你們古難山向來排除異己、唯我獨尊,竟會容得下熊施主?怕不是他前腳上山,後腳就叫你們除了惡!”鼠加藍拆臺道:“熊施主,我家一直在求救世之法,度厄之舟,你若苦於此身,倒不如來黑蓮寺想想法子。我們從來都是異類,並不在意那些凡俗眼光。”

    古難山真傳佛子,自是有他的仁唸佛心。

    可在鼠加藍的視角,當然又有所不同。

    熊三思的經歷如何悲慘且不去說,在當前的神霄世界裡,熊三思是毫無疑問的強戰力。他在鶴華亭問惡局裡的表現,也足夠說明他的可靠。

    羊愈這是在拉攏幫手呢!

    鼠加藍自不可叫他得逞。

    “我古難山排除異己、唯我獨尊?”

    羊愈看向鼠加藍:“黑蓮降世,末法眾生。若有不拜、不誠、不敬者,當墮畜生道,如是我佛必殺之——這話,不知是誰所說?”

    控制知聞鍾,捕獲神霄真秘的時候,他也不知聽到了摩雲城中多少隱秘。….鼠加藍冷笑:“我只是說說而已,在之前的某個時間裡,你可是借用知聞鍾,把在場諸位都打了個遍。”

    羊愈已是被他煩得不行,睨著他道“你既然清楚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想必也知道被我敲碎了顱門的事情。”

    被這句話戳中了痛處。

    鼠加藍唯一長得慈悲的眼眸中,也躍出兇光來:“沒了知聞鍾,你狗屁都不是。再來與佛爺試試看?”

    如何讓兩位天榜新王為我爭風吃醋,打生打死?

    對此很有發言權的熊三思,只是啞聲道:“我變成這副樣子,不是我的過錯,我沒什麼可羞愧的。路旁的目光如何看我,我也並不在意。從千劫窟裡逃出來後,我也茫然過一段時間。蒙虎天尊看得起,不嫌棄我的狀態,叫我在他麾下做事……來這神霄局中,我當然也有我的所求。待出得此地後,兩位若還有此心,咱們不妨再議。”

    他的意思非常明確——你們若真想幫我治療我的身體狀態,那我很感謝。但那絕不會是一場跟神霄局有關的交易。

    他以妖魔人雜糅的肉身,行走於世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麼苦處痛處,也都受得,也都受過。

    羊愈道:“誠如施主所言,你變成

    這般模樣,不是你的過錯。我佛想要解疾救苦,紓困撫厄,亦與世情無關。在這神霄局中,你我各憑手段便是。無論在這個過程裡發生什麼,無論那時候我還在不在。出了神霄局,你自去古難山,古難山依然願意為你想辦法。”

    鼠加藍道:“我黑蓮寺也一樣”

    “問個題外話。”那位揹負雙刀的太平鬼差,忽地道:“千劫窟在何地關於那位三惡劫君,可有什麼線索?”

    不同於這些個目標明確的天榜新王,豬大力是真個懵懂懂撞至此地,還以為一切都是太平道主的佈局,便一直只是在等命令,的確也沒有什麼自己的目標。

    但是在聽得熊三思之真言後,這個“目標”已是出現了。

    太平道要追求天下太平,必要掃平天下邪祟,如三惡劫君這樣的窮兇極惡之輩,豈能不殺?

    或許是感受到了豬大力真情實感的憤怒。

    熊三思沉默了一陣,道:“我也一直在找尋。”

    這個在鶴華亭的問惡局中也始終保持冷靜鎮定的漢子,有些艱難地說道:“雖然他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我對他仍然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妖是魔是鬼是人,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知道他的修為,不知道他的樣子。三惡劫君這個名號,是我唯一知道的東西。當他把我的血肉剖開,用魔氣替換我的經絡時,他告訴我,

    我一定會永遠記住這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