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七章 今日是良日,今緣盡良緣

    ,給老祖蛛懿以因果上的借用。

    而於此刻,忽地十指一按,琴音頓止,血染七絃!絕美如她,以一種倉皇又決然的姿態,站將起來,倒持七絃琴,狠狠砸向泉水邊的青色巨石。

    那琴絃錯在青石上,發出‘繃繃’的錚響。

    甚重,甚哀,甚痛!七絃皆斷,琴身亦斷。

    從琴身裂口,尤能見到密密匝匝的木須,彼此糾纏,彷彿依依不捨。

    此真琴中絕品也。

    惜乎此摔!但瞧那美女子摔琴之決然,眉眼之堅定。

    又有何惜?世無知音,摔碎絃琴。

    以此哀聲,喚醒知聞!那被裹在拳心的知聞鍾虛影,似乎又響了一聲。

    可是仍然被牢牢壓制。

    知聞鍾本是須彌山至寶雖在古難山供奉了千萬年,但對於此鍾,須彌山僧侶太熟悉,有太多應對法門。

    那巨大的金色的拳頭,一息也未被鐘聲阻止。

    磅礴如山覆。

    咔嚓!虛幻的蛛懿的頭顱,似乎被真實地壓下去了一寸。

    無頭的蛛猙的屍身,已經顯出清晰的飆血的裂紋。

    但就在這一寸,已然停住。

    金色的拳頭之下,蛛懿的雲髻之上,悄然生出一個纖薄的水泡。

    水泡中有五分之一的水,靜如平波。

    拳頭將它下壓、下壓,卻怎麼也不能擊破。

    掩蓋了鐘聲而響起的,是咕咕咕的水聲。

    泉眼冒泡的聲音!蛛蘭若再怎麼隱藏修為,再怎麼天賦卓絕,也只是妖王修為,斷無可能參與到這種層次的爭鬥。

    但是不老泉可以!

    正如行念禪師以飛光寶船殘骸佈局,借勢而成。

    蛛懿的佈局,也有借力,借的卻是已經死寂的不老泉。

    已經失去靈性的不老泉,自有一種神衰的力量,由生之極而至死之極。

    整個神霄之局裡,六組竟爭隊伍,十二位年輕妖怪。

    蛛蘭若最先尋到不老泉,最先來此。

    早已完成了相關的佈置。

    此刻只不過是提前動用了伏手所謂摔碎絃琴,以此哀聲喚知聞。

    喚的不是知聞鍾,而是不老泉的知聞!

    在時光之中,有一個蒼老腐朽的聲音,如此慨嘆。

    “不老泉都已死,世間誰在說長生?”

    “爾輩生來已幾歲。”

    “得壽又幾何?”

    “為歡幾多?”

    “為苦…咳咳咳!苦也!”

    這聲音並不存於現在,而是歷史中的某個片段。

    似是不老泉衰竭之時,某個見證者的嘆息。

    在這一聲摔碎絃琴的絕響後。

    歷史的嘆息,嘆於後來者聽。

    那靜水無波的不老泉,盪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自那密集漣漪的中心點,散發出無盡的、神衰的力量。

    “大師且看!”蛛懿抬眸道:“命由天定,何必強求?”

    不老泉的神衰力量,被她源源不斷地引來。

    懸在她頭頂的那個水泡,其間好像映出了無數的幻影,有人有妖有獸,花鳥蟲魚,不一而足而竟都幻滅。

    與此同時,那壓在水泡上的金色巨拳,竟然滴落金色的液體,正在被急劇消融!

    行念禪師要轟滅她的真壽,她則以不老泉之力,先溶解行念禪師的餘生!

    冥冥之中,行念禪師的聲音又響起:“這就是你準備的手段嗎,蛛懿?”

    “老而不老,生而未生,蘭因絮果,前緣皆夢端是妙法!”

    “可惜我已早見一步!”

    無頭蛛猙手中抓住的那本《佛說五十八章》,忽然開始翻頁。

    雖是被緊緊抓住了半截,另外半截卻也不斷地往上翻。

    每一頁都在翻騰。

    那種狂暴的勁力,像是無數條巨龍,在掌中翻天覆地,要撞破乾坤。

    蛛懿極力才將其拿住。

    可高懸空中的另外兩本《佛說五十八章》,也開始緩慢地翻頁了。

    書中的梵字,一個一個跳出來。

    如戰士衝鋒,爭先恐後,迅速匯聚在那金色巨拳之後。

    積土成山,積水成河積字壘成金身這許多年來,行念禪師就分解自身,化為微渺,藏於這許多個字裡。

    此時那金色的梵字,塑成了金色的手臂、金色的軀幹、金色的雙腿、金色的頭顱乃至於眉眼,乃至於鼻唇,乃至於口耳。

    生動活潑佛性悲憫。

    須彌山行念禪師的真容,便以這金身塑像的形式,第一次出現在眾妖之前。

    他長得倒是英俊,鼻如山聳,佛眸淵深。

    尤其光頭鋥亮令鏡中世界的姜望倍感親切,當場就想出來攀個交情因擔心影響行念師伯的戰鬥而作罷。

    行念禪師的金身塑像懸於高空,那金色巨

    拳溶解的過程,也就此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