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兩百一十六章 四月二十二

    而旁觀天涯臺的重玄勝,狀態又不同。

    今日是姜望的主場,他始終保持緘默。

    他其實挺想跟陳治濤說,你倒是早生了十五年,可也沒見你把田安平怎麼樣。但一來此刻沒有必要繼續刺激陳治濤。二來,在姜無憂面前提田安平,未免有些不長眼。三來,陳治濤這人,也還真沒有什麼太可恨的地方,包括此時發聲,也都只是為了宗門。實無結怨的必要。

    讓其人口頭佔佔上風也便罷了,姜望不吃什麼實質性的虧就行。

    對於辜懷信,他更是有一肚子的話可以進攻。但對方畢竟是真人……

    他只能始終眯著眼睛。

    不瞭解他的人,只怕還以為他站著睡著了。

    ……

    ……

    時間是細緻的。

    從道歷三九一九年四月十七日,一直到道歷三九一九年四月二十二日。

    整整五天。

    姜望在天涯臺上,坐了整整五天。

    季少卿在天涯臺上,痛苦掙扎了五天。

    包括姜無憂、重玄勝……乃至於辜懷信、陳治濤,以及其他的看客,也都守在天涯臺外,守了五天。

    這其中也包括了,對峙於高穹的古劍沉都與指虎覆軍……

    這五天的時間裡,除了天涯臺,懷島上其它地方好像都恢復了常態。人們繼續著自己的生活。但無論是誰,總會時不時地,忍不住往天涯臺看一眼。

    每個人都在等待最後的結果,無論是否表現出來。

    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漫長的五天!

    姜望在之前放下話來,要熬到季少卿油盡燈枯,活活將其熬死。他做好了在天涯臺熬上九天九夜的準備。

    但季少卿,好像無法支持到第九天了。

    在第五天的時候,他的生命就已經要走到盡頭。

    從天驕的位置被打落塵埃,在本該萬眾矚目、光榮無盡的地方,被對手踩在腳下。

    死前的所有姿態,都被人們注視著。

    季少卿的痛苦,所有人都能夠想象得到。

    哀嚎、掙扎、流淚……

    到後來。

    緘默、哀寂、等死。

    他幾乎成了一具屍體,在第五天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了。

    於是人們知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