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八十章 旌旗如龍




    旁的不論。



    這些天下強軍,僅每個月的軍俸,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道元石須以車載斗量。不是天下霸主國,不可能養得起這樣多的強軍。



    這樣的強軍,每日吃喝什麼?須得搭配什麼靈藥?



    穿什麼甲?用什麼兵器?應該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刻印什麼樣的陣紋?陣紋還得定期更換,需得因時因地調整,這又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那些混了妖獸血脈的戰馬,當然也不能用普通的草料應付。一匹馬就是一隻吞金獸。



    此外,如此銳士,適用什麼樣的兵陣陣圖?兵陣陣圖絕不可一成不變,固步自封。那些軍陣合術更是需要不斷地推陳出新,不然上了戰場,就只有捱打的份。別國出了新的軍陣合術,你要第一時間組織人手破解。同樣的,你用過一次的軍陣合術,也早就被別國找到了針對的辦法。



    這些兵陣陣圖,這些軍陣合術……需要耗用多少人力物力,來不斷地革新、演進?



    前相晏平在職時,曾有一次在批覆術庫消耗時忍不住說——“頓覺手冷!”



    連晏平這樣的人都覺得難以承受,可見耗資之巨。



    如此種種,幾隻強軍,完全可以把一個不富裕的國家抽乾。



    這還只是平時養軍!



    大軍一動,軍俸首先就要翻倍。此外還有安家費,你是要讓人去拼命的,不給安家費怎麼成?



    僅這兩筆支出,就是恐怖數字。更別說兵甲損耗、軍械更新、戰場上的道元石補充……



    一場曠日綿延的大戰打完,把國庫都打空了的故事,在歷史上屢見不鮮。



    與超凡資源的消耗相比,那些普通兵馬所耗用的糧草,倒都是其次了。



    如莊國這樣的新興區域強國,以舉國之力,比照強國,也只養出兩隻鐵軍。大肆擴軍之後,也只是把九江玄甲從一千人擴充到了三千人。



    更不用說九江玄甲的三千人,和大齊九卒的三千人,到底有多麼大的差距了。



    雙方平日裡的操演、所用的兵陣圖、所穿的甲、所練的功、所修的術,方方面面皆是差距。



    可就是這,也已經是莊國君臣勒緊了褲腰帶的結果!



    這樣的九江玄甲,也足以打得周邊小國低頭彎腰。



    而這樣的大齊九卒呢?



    一支秋殺平滅了陽國,一支春死守住了劍鋒山。



    橫掃東域,雄於諸國。在萬妖之門,在迷界……在所有人族兵鋒所至之處,戰功彪炳!



    這樣的精銳戰士,在強大軍陣的作用下,是真正可以挑戰超凡差距的!



    曹皆此時以春死軍三都甲士調撥重玄遵,他這伐夏先鋒大將可謂有名有實。



    且不論齊夏之戰的大局,在這場關乎世襲博望侯的最後鬥爭裡,他攜神臨之威、勝過姜望之武,以堂皇大勢,這時的的確確壓過了重玄勝一頭。



    “末將聽令!”



    重玄遵對曹皆行禮,姿態儀表,無可挑剔。



    自有曹皆親衛近前,引著他去春死軍,去尋他的三都甲士。



    在挪步之前,他又專門對陳澤青拱了拱手,算是一禮。



    他拿了春死軍的三都甲士,自是需要有個態度的。



    而陳澤青只是微微頷首,表示知曉。



    既看不到對所部精銳被撥走的不滿,也看不出對這位新晉神臨的重玄風華有什麼親近。



    他平靜地靠坐在輪椅上,似乎瞭然一切,也似乎可以接受一切。



    將臺上的曹皆沒有再宣佈其他的任命,具體而繁的軍務,自是軍中眾將一層層處理。



    陣前天府演武,此古今難見之戰,的確壯了聲勢。



    於是他只望向夏國方向,道了聲:“開拔!”



    轟!轟!轟!



    於是兵戈頓地,大軍南行。



    旌旗綿延如龍,騰飛在蒼茫大地。



    ……



    ……



    姜望和重玄勝都歸在秋殺軍裡。



    重玄家的人,自然應在此軍。



    按照重玄勝的事先設想,應是他和重玄遵分為秋殺軍正將,各領萬人,在沙場上堂堂正正以軍功分高下。



    但重玄遵走了萬軍陣前爭先鋒這麼一步棋,直接跳出了螺獅殼裡做道場的侷限,把自己推到了更大的舞臺——



    甚至於落在了齊夏之戰的最中心!



    所謂“先鋒”者,乃是長槍的槍頭,戰刀的刀尖。



    是兩軍對壘,最先碰撞的地方。



    重玄遵所部只有三千,為了公平起見,重玄勝當然也不可能再領萬人——以他的修為做秋殺軍正將,本就很勉強,需要姜望幫襯。



    最後亦是隻掌三都甲士,自立一營。



    秋殺軍甲士或許並不輸給春死軍甲士多少,身在秋殺軍,作為齊軍主力,也絕對不會缺乏建功的機會。



    但與先鋒營的重要程度相較……實在很難看到翻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