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海豚 作品

103 兩個仇人



            

            

            槍作為一種兵器,自古就是以殺傷為第一要義的。

而殺傷的要義,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的穿刺和戳傷。

刺穿永遠只是第一步。

“破!”

楊楚然一聲輕喝,刺入了古雅胸腔的破雲長槍槍身開始勐烈地旋轉,帶著一股極強的扭勁撕出了一個極其駭人的傷口。

這就是長槍最為可怖的後勁,刺穿只是第一步,利用這種扭動的力量破開傷口才是長槍真正可怕的地方。

這一招顯然很成功。

古雅的傷口如同被鑽開一般四散了血肉,淋漓的鮮血幾乎炸成了一朵血雲,被急速扭動的槍身帶著強勁的力道撕碎,簡直如同一部絞肉機的現場一般。

“停!”

遲了一步趕到的韓東文已經沒什麼空暇思索,抬起腿來飛踹起一塊石頭,手中冥水長槍一震,將大石擊碎打飛向楊楚然的方向。

這樣情急之下的攻擊別說效力,連楊楚然的身都沒有近到——她身側的石板路勐地被頂穿,鑽出一個手持長槍的無頭泥兵,槍尖正對著飛來的碎石,槍頭掃了幾個來回便把石塊打碎,連一絲粉塵都沒有飄到楊楚然的身上。

“送死不必如此焦急,馬上就是你。”

楊楚然平舉著的右手仍舊正對著古雅的方向,隨著她手腕輕若無物的翻轉起伏,破雲長槍如同一枝殺傷力放大了無數倍的縫衣針在穿針引線一般極快地翻飛,從四面八方一次又一次地在古雅的身上穿刺撕扯出駭人的傷口。

她的白袍已經破爛不堪,身體更是猶如一塊浸泡在血水中的海綿一樣,滿是貫骨的、淋漓鮮血的傷口。

楊楚然顯然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她朝著古雅的方向望了許久,才漫不經心地瞟了韓東文一眼:

“你要是等不及,我就……”

話才說出口一半,她的目光卻一下字聚焦在了韓東文的身上。

確切地說,聚焦在韓東文的手中。

聚焦在那柄冥水長槍上。

槍尖如碧,又隱隱有赤紅的火色。

誰認錯這柄槍都可以,楊楚然不會。

自從她知道旗門槍譜上的這柄槍屬於誰之後,她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

冥水·螭吻,二十多年前,這柄槍曾經的主人正是海州大旗門的三少爺。

也正是楊楚然的生父,叛離大旗門的三少爺,曾經的見海樓樓主楊開。

楊發財的話如同魔咒一般在楊楚然的耳邊迴盪起來。

“就那個楊開?賠命救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你信?”

“就那個不願為旗門付出,不進國兵司也不好好留在宗門的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