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空間來客 作品

483嚴嵩致仕

 
人言可畏,他們怎麼選自然明瞭。

 
知道嚴嵩即便在嘉靖皇帝面前求情,嚴世藩也不可能被放出,嚴家倒臺的結局不會發生改變,張居正、魏廣德自然也就不怎麼擔心了。

 
說實話,他們還真怕嚴嵩在嘉靖皇帝面前一頓哭求又把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好局面給扳回去。

 
而此時的嚴嵩,正邁著顫巍巍的腿,一步一步走入玉熙宮,顯得是那麼的淒涼,表情麻木,雙手捧著奏疏的樣子,讓人看見都會生起一絲可憐。

 
畢竟是八十多的人了,年紀擺在那裡,又刻意營造出來這樣的形象,目的當然是為了博取嘉靖皇帝的同情。

 
他是早有準備,可沒想到最後時刻兒子會被抓入詔獄,所以心情那是非常糟糕的。

 
雖然是在表演,可此時的心境卻是真實的。

 
到了裡面,跪下給嘉靖皇帝行禮。

 
其實,自打他進門的時候,嘉靖皇帝心裡還是有些軟化,不過想到一些顧忌,他知道自己必須鐵石心腸起來,至少在解決隱患前不能手軟。

 
以往,嚴嵩進來都只是拱手,明朝可沒有大臣見皇帝必須下跪磕頭的要求,只有正式場合才必須行大禮,像今天這樣的場合,躬身行禮就好了。

 
不過,或許嚴嵩知道今日之後,他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如果還不溫順些,怕是出了這裡就再也無法當面求情,所以是把所有該做到的都做了。

 
“平身。”

 
嘉靖皇帝坐在御座上,看著嚴嵩下跪,開口說道。

 
不過嚴嵩自然不會因為皇帝的一句話就影響自己的計劃,艱難的行完五跪三叩頭禮後,嘴裡卻是大聲喊道:“臣嚴嵩,謝陛下隆恩。”

 
致仕,對一些人來說是受罰,可對一些人來說也是解脫。

 
官,不是那麼好當的。

 
嚴嵩是弘治年進士,侍奉了弘治、正德和嘉靖三位皇帝,對此自然有很清晰的認識。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貪戀那點權勢,畢竟身體是真的吃不消了,想的也就是保住自家而已。

 
現在,終於可以從無休止的公文中解脫出來,從心裡來說本是好事,可是兒子犯得事兒還是讓他心緒不寧。

 
“嚴愛卿這些年來勤勉政事,為朕分憂,也是辛苦,之前你也說過幾次想要回鄉養老,當時朕確實不能沒有愛卿輔左,這才耽誤多年。

 
愛卿八十有奇,尋常百姓家早已安享晚年,而愛卿還在為國事操勞,朕心不忍,這才有了這道諭旨。”

 
嘉靖皇帝有些動情的說道,好似自己的一切主張都是在為嚴嵩考慮一般。

 
“臣謝陛下愛護,臣以微末之功僥倖得陛下垂青執掌內閣,疏於管教臣子......”

 


 
嚴嵩開口說話間,捧起手中奏疏,黃錦上前從他手中接過,轉遞交到皇帝手中。

 
嚴嵩這時候其實就是賣慘,希望用自己的功勞、苦勞一起,換取嘉靖皇帝的同情,從而讓他能帶著兒子嚴世藩一起南下。

 
只要人被嘉靖皇帝放出詔獄,在京城的事兒就算被一筆揭過,之後也就不會再被提起。

 
畢竟,鄒應龍的彈劾,幾乎把嚴世藩所有罪過都寫出來了,繼續追究下去那就不是嚴家的問題,而是皇帝。

 
嚴嵩,還真不怕人翻舊賬。

 
至於有人會不會抄鄒應龍奏疏,繼續彈劾,想要追究責任?

 
拾人牙慧的事兒,而且針對的還是曾經的當朝首輔家人,嚴嵩相信不會有人去做。

 
嘉靖皇帝沒有翻看兩份奏疏,他自然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

 
等嚴嵩說完後,看著匍匐於地的嚴嵩,輕輕搖頭道:“世藩做了些什麼,朕已經通過奏疏知道了,也讓廠衛進行查證,知道人是在何處被找到的嗎?

 
這些事兒你是真的一點也不知情嗎?”

 
嘉靖皇帝連續兩次發問後,於是起身,說話語氣也有些森然道:“玄丞承恩,佑逆邪細醜,欺上謗君日甚一日爾。

 
朕念你二十餘年兢兢業業、勤於王事,故而加與優處,處何又以兇兒瀆救。”

 
俗話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說的其實就是對同一個問題,不同的人從不同的立場或角度有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