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蟬知夏 作品

第163章 躲在暗處的秦家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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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



    在教堂裡行完婚禮,甚至沒有預備清淡的酒菜,新婚夫啦啦啦啦啦婦各喝了一杯酒,便更衣、坐車,去了火車站,取消了歡樂的婚慶舞會和晚宴,取消了音樂和舞蹈,他們要趕到二百俄裡以外去朝聖。許多人稱讚這種做法,說,莫傑斯特·阿列克謝伊奇已有官職在身,年紀也不輕,熱鬧的婚禮看來顯得不大得體。再說一個五十二歲的文官,娶了一個剛滿十八的姑娘,在這種場合下聽音樂也沒有趣味。也有人說,莫傑斯特·阿列克謝伊奇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之所以想出去修道院朝聖的主意,其實是為了讓年輕的妻子明白:在婚姻問題上,他是把宗教和道德放在首位的。



    一群同事和親戚到車站為新婚夫婦送行。他們端著酒杯站著,等著火車開動時好歡呼“烏拉!”彼得·列翁季伊奇,新娘的父親,頭戴高筒帽,身穿教員禮服,已經喝醉,他臉色煞白,舉著杯子,不住地住窗口探過身去,央求說:



    “安妞塔!安尼婭1!安尼婭,聽我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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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均為安娜的小名。



    安尼婭從窗子裡探出身來,他便貼著她的耳朵嘟噥起來。她直覺得酒氣熏人,耳朵裡灌風,什麼也聽不清楚。他就在她臉上、胸前、手上不住地畫十字。這時他連呼吸都在顫抖,眼睛裡湧出了淚水。她旳兩個弟弟,中學生別佳和安德留沙,在他身後拉扯他的禮服,難為情地小聲說:



    “爸爸,行了……爸爸,別這樣……”



    火車開動了,安尼婭看到,他的父親跟著車廂跑了幾步,身子搖搖晃晃,酒杯裡的酒都灑了。他那張帶著愧色的臉是多麼可憐而又善良啊!



    “烏拉!”他喊道。



    現在新婚夫婦單獨在一起了。莫傑斯特·阿列克謝伊奇進了包間,查看一番,把東西放在行李架上,然後笑容滿面地在他年輕妻子的對面坐下。這是一名中等身材的文官,相當胖,大腹便便,保養得極好,臉上留著長長的絡腮鬍子,嘴上卻不留唇髭。他那個颳得乾乾淨淨、輪廓分明的圓下巴,看上去倒像腳後跟。娜了:一個在釦眼裡,兩個在脖子上。’這裡得說明一下,當時科索羅托夫的妻子安娜,一個愛吵嘴的輕桃女人,剛剛回到他的身邊。我希望,當我拿到二級安娜勳章的時候,大人找不到任何藉口對我說這種話。”



    他眯起小眼睛微微笑了。她也微微笑了;但她一想到這個男人隨時會用他那肉乎乎、溼漉漉的嘴唇來吻她,而她已經無權拒絕他這樣做,心裡就不免發慌。他那大腹便便的身子只要一動,就把她嚇一跳。她感到又可怕又厭惡。他站起身來,不慌不忙地從脖子上取下勳章,脫掉燕尾服和坎肩,換上長袍。



    “這就舒服了,”他說著坐到安娜身邊。



    她回想起剛才的婚禮是多麼令人難堪,她總覺得神甫、賓客和教堂裡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哀傷的目光望著她,似乎在問:像她這樣一個漂亮可愛的姑娘,為什麼非要嫁給這個上了年紀的、沒有趣味的先生?為什麼?雖說今天早晨她還滿心歡喜,認為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可是在舉行婚禮的時候,以及現在坐在車廂裡,她已經感到自己做錯了事,受了騙,顯得很可笑。瞧她嫁給了一個有錢人,但她還是身無分文,連結婚禮服也是借了錢做的。今天父親和兩個弟弟來送她的時候,她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他們身上連一個小錢也沒有。今天他們能吃上晚飯嗎?明天呢?不知怎麼她覺得,她走後現在父親和弟弟只好坐在家裡捱餓,就像安葬完母親的那天晚上一樣,心情沉重,感到難以忍受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