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包粽 作品

第44章 約定(再修)

    沈瑜卿有些惱,卻也對他這副痞樣無可奈何。

    他慣會這樣,肆無忌憚,囂張恣意。

    她不說話了,也無話可說,轉身就要往出走,驀地叫人抓住手臂,她轉了個圈,貼靠到他懷裡。

    魏硯低著頭,她抬眼,看清他凸出的喉結,再往上是他緊繃的下頜。

    “我不想聽你提上京那個書呆子。”他低著聲,薄唇輕輕觸碰她的額。

    沈瑜卿別過臉,他的唇擦過她的發。

    “為什麼?”她問。

    魏硯手臂收緊,漆黑的眸子裡都是她的影子,“聽著煩。”

    沈瑜卿看了看他,“你管得還挺多的。”

    他臉上的笑多有浪蕩的意味,背對著光,叫人難以瞧清。

    “你是我的人,自然要多管管。”

    沈瑜卿心裡過了過這句話,倏忽又記起那個羞恥的夢,手一把推開他,“不要臉,誰是你的人!”

    魏硯手鬆了下,倒真叫她輕而易舉地推開了。

    她往外走,魏硯站在原地看著,沒追過去。

    …

    當夜秦七回驛站,收到家中來信,家裡出了事,他必須要馬上回去。想到今日才知小乙竟已成了親,和漠北的淮安王,不免有些震驚。

    思量再三,秦七還是決定給行嚴送一封信。並非不信小乙,只是她一個姑娘家一直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兒,還和一個如此危險勇猛的男人,秦七依舊放心不下。走時說的那番話也是為了他二人,漠北不是什麼好地方,留不得。

    行嚴若是知道這些事,必會想法子讓小乙回京。

    秦七落筆,為表現事情的嚴重性,有意將小乙處境說得慘些。行嚴心疼他這個小徒弟,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連夜有一隊人馬離開上郡,沈瑜卿收到秦七留下的書信時已是第二日了。

    她不禁松下口氣,秦七離開,反而少了些麻煩。只是沈瑜卿不知秦七暗中給行嚴寫了封書信,已遣人快馬加鞭送往上京。

    …

    在陽關畫下的圖紙魏硯一回上郡就命人前去探查。

    如今已有小半月。

    “王爺,這幾路兵來報,線路是分別往北南東三路,盡頭不是大漠就是河,什麼都沒有。但唯獨這條往西的路,圖紙與地形所繪完全不同,出了幾里地就不識方向了。”

    厲粟將下面人的回稟呈上,魏硯接過展開,眼掃著。

    圖紙上的路幾乎被探完了,唯有向西的一條。

    “王爺,屬下換了四五個兵,都是到這條路迷了神。張禾親自去過,都一樣沒走明白。”

    “要不屬下再去瞧瞧?”厲粟撓著頭問。

    魏硯將紙卷好揣入懷裡,“不必,我親自去。”

    這日魏硯回得早,沈瑜卿剛從藥鋪回來下馬車,就見他打馬近前。

    兩人打一照面,沈瑜卿淡淡地移開眼,抬步往府裡走。

    忽手腕一沉,魏硯掌抓著她,聲線低低地,“打算一輩子不理我?”

    自那日秦七的事一過,沈瑜卿就當沒他這個人,撞上一句話都不說,繞過去做自己的事。

    跟在身後的醒柳綠荷看清王爺和小姐扣緊的手,頭一低,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我憑什麼要理你?”沈瑜卿現在看到他心裡就堵著氣。

    心想這世上大約沒有比他臉皮更厚,更無恥下流的人了。

    魏硯垂眼看她,忽走近一步手虛虛攬她的腰,“來漠北不是為了帶我回上京?現在一句話都不與我說算怎麼一回事。”

    沈瑜卿餘光看向他攬著的手臂,臂膀結實,手背脈絡清晰,常年暴曬在烈日下古銅的顏色,手心有老繭,粗糙得不像一個皇室子。

    她抬起眼,“你倒底要做什麼?”

    魏硯虛虛摟著她的手臂扣得緊了,他放低聲,“跟我離開上郡幾日。”

    “又做什麼去?”沈瑜卿不禁問。

    魏硯向後掃了眼,半抱著她的腰往內院走,“進去說。”

    沈瑜卿掙著,說:“我自己能走。”

    魏硯哼笑,出了個鼻音,“嗯。”手還是沒放開。

    跟隨的僕從散開,魏硯帶她進了自己的寢屋。

    這是沈瑜卿頭一回進,裡面的佈置要比她屋子精簡。架子上掛黑甲,案上擱置刀架,除此兩者便是椅凳茶盞硬榻再無一物。

    粗糙得不像有人整日住過。

    沈瑜卿只看了眼,坐到最外側的椅上,“什麼事?”

    魏硯拿出懷裡的圖展開放到案上。

    “北南東三個方向我安排人查探了,是尋常的路,沒有異樣。唯獨這一條,往西,通向的路與圖紙所繪相差甚遠。”

    沈瑜卿盯著上面橫出的山川,目光凝了凝,忽開口,“不是毫無關係,而是往西所通的路與尋常圖紙的標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