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 64 章 倖存者小隊的無名者(6)
能在這個年紀成為上將的。
貌似在小說裡只有一個主角攻的對手……顧慎。
那個殺伐狠厲,無情冷漠的男人。
這,這間浴室是顧慎的浴室!
蘇佑覺得自己的鹹魚夢好像破碎了。
他都幹了些什麼?闖了人家浴室,還讓人家拿衣服,還讓人家在自己浴室門口多等一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蘇佑連忙合上櫃門,自己低著頭,連連道歉,窘迫得臉色燒紅,又害怕又羞惱,自己紅著眼睛,聲音也在微微發抖:“對不起。”
顧慎看見蘇佑這麼瑟縮害怕的模樣,心情卻無端煩躁,想要開口阻止,但是卻又不知因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他說:“知道錯了,就回去,以後不要出現在這裡。”
“對不起,對不起。”蘇佑趕忙垂著頭慌忙跑出去,腳踝和膝蓋隱隱作痛,但是他也強行忍著,跑得極其勉強又倔強。
他真的很怕顧慎!小說裡顧慎是帶著自己幾個下屬,一路殺了無數喪屍,踩著血海站上了最高位。
他生怕自己留太久了。
顧慎看著人跌跌撞撞地離開,研究沉了沉,等人離開後,才起身準備去洗浴,卻一推開玻璃門,徑直愣了片刻。
他做好了用溼漉漉的浴室的準備。
然而面前的浴室卻乾淨而乾爽的,地板磚上的溼意沒有留下毫分,牆壁上也沒有半分水意,連霧氣也全都散了,空氣裡散著一點香味。
蘇佑擦乾淨了浴室裡的每一處,連同地板磚都擦得乾乾淨淨。
他才反應過來蘇佑所謂的再等一段時間是什麼意思,身上衣服站沾上的溼意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才發現,自己對小孩過於苛責了。
一開始就沒給他一點善意,所以走得時候都恨不得腳底抹油。
蘇佑在浴室裡還跌了兩跤,腳踝和膝蓋貌似是發了青的。
顧慎又有了一種後悔的情緒,遠比之前的自我厭惡的懊惱深刻得多。
他皺眉,冷著臉開始洗浴。
……
蘇佑小跑了出來,急急忙忙地往食堂趕,他很想吃熱食,自從末世開始後,他到處流浪,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正常的飯菜了。
然而自己跌了兩跤,腳步走得紊亂,又急又難受腳踝疼痛加劇,他一路趕到食堂的時候不得不扶著牆喘息,看著食堂的大門很是欣慰,休息夠後,他想要繼續走,然而卻突然有粗朗男聲傳來:“他真進去了?真這麼笨,就進了顧上將的浴室?”
“嗯,他大概太想洗澡了吧。”淮阮說:“不過他可以洗個夠了,熱水不會斷供,不像我們,還要記水量。”
“便宜他了,我連頭髮都沒洗乾淨。”一邊的林謙扶了扶眼睛,開口說:“也是,他身上都快髒成一塊碳了,我們這麼點水怎麼夠他洗?”
“被趕出基地之前還能美美的洗一頓澡……一般人還真沒這個待遇。”
“……”蘇佑垂了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情緒有點低落。
他知道這些人討厭他,討厭他怕血,討厭他廢物,討厭他拖後腿,但是沒想到會這麼討厭他,居然要一起聯起手把他趕出去,而且連最溫柔善良的主角受……也能這麼輕巧地說出硬刀子割人的話。
“蘇佑呢?你們吃完飯了?”又有男聲加進來,低沉磁性,是楚橈的。
楚橈手裡提著兩大袋東西,看著眼前一行人,卻沒看見想要的人後,問道:“怎麼就你們這些人?”
“他剛剛還在洗澡,現在估計去拿行李了,隊長。”淮阮積極回答。
“哦。”楚橈想到蘇佑在洗澡,不久之後就可以看見他渾身乾乾淨淨的白嫩模樣,就有些激動。
他肯定蘇佑一定很漂亮。
“我們吃完飯了,你手裡的,是給我們帶的午飯嗎?”葉嬈眼尖,看著楚橈手裡兩大袋,往外冒著香味的東西問道。
“嗯。”楚橈把手裡一個袋子給了他們,說:“今天開會拿的,沒吃飽就拿回去分了吧。”
“那你手裡的那個呢?”淮阮笑了一聲,像銀鈴一般,軟聲問:“可以給我嗎?”
蘇佑躲在牆邊,越聽越難受,眼睛發紅瀰漫水霧,耳邊的對話猶如重錘,一棍棍砸在他心上。
經歷兩個世界,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大的惡意和厭惡。
他難過得心頭髮亂,不想再見到他們,只想躲起來。
楚橈說什麼不討厭他,果然是假的,楚橈和淮阮是一對,最後結果必然統一,倖存者小隊裡的確不該出現一個叫蘇佑的。
因為這個蘇佑,被倖存者小隊全部人討厭著。
他看了一眼對面已經掛出打烊的招牌的食堂,自己喘了口氣,吸了吸鼻子,壓抑住哭腔,自己扶著牆往回走。
面對淮阮軟聲撒嬌,楚橈皺眉不喜,把自己剩下的那一袋東西往後縮了縮,說:“我自己吃的。”
“啊?你一個人吃得下嗎?”趙奇質疑:“這不會是剋扣的我們的伙食吧?”
“滾,我食量大。”楚橈看著他們把精美的包裝盒分完後,自己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他手裡的那一份是特地挑的,留給蘇佑的。也不多,大概就是把蘇佑平時誇過得乾糧口味都收齊了而已,滿滿三四個包裝盒,他留著和蘇佑一起吃,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工作餐。
但是蘇佑卻沒找到人,一起吃飯什麼的,只能緩緩了,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要開晚會,晚會散了之後他再去和蘇佑一起當宵夜吃好了。
……
顧慎換了一身西裝,退腿部走得快而穩,秘書拿著文件跟不上他,走得艱難匆忙,然而卻忽然間,顧慎突然停下,秘書錯愕,開口想問顧慎有什麼事。
顧慎卻目光盯著某處,聲音沉著,吩咐說:“你去幫我調取浴室門口監控,要一個半小時之前這個段的。”
“啊?現在嗎?”秘書猶豫。
“嗯,就是現在,晚會我會自己趕到。”顧慎目光不離遠處坐在花壇上那道纖細而單薄的身影,目光看得沉,秘書走後,他緩步走向前,發現這小孩在吃乾糧。那堆即使是末世開始,他也很少見到過,更加不會碰的所謂應急糧。
他低著頭,雙手捧住,低頭認真咀嚼,手邊還放了一堆,一邊吃一邊啜泣,好像在掉眼淚,小身板哭得發抖,還有依稀嗚咽聲傳來。
他走上前,腳步踩出了聲響,還在吃東西的人眼裡含著眼淚,嘴邊沾染著一點碎屑,狼狽又可憐地抬頭看他,看見是顧慎的那一刻,肉眼可見的慌亂,很是不知所措。
幾乎是被嚇壞的倉鼠。
顧慎覺得小孩要好好安慰。
他在蘇佑視線裡緩緩蹲下了身,放低自己的攻擊力,開口說道:“對不起,是我沒弄清楚情況。”
“這件事裡,你和我應該都是受害者。”顧慎語氣緩而溫柔的,上位者氣勢全部收斂,他此刻虔誠的認錯的人:“我不該一開始就如此趾高氣昂。”
蘇佑面對顧慎這麼突然一個行為,自己都愣住了,好半晌才吸了吸鼻子,回應道“沒,沒事,這是你的浴室,你把我趕出去都是很正常的……是我太笨了。”
“所以,我想誠心道歉。”顧慎垂下眼,聲音發沉說:“所以我想問,可不可以請你接受我賠罪的邀請?”
“不用……你是沒錯的。”蘇佑聲音細細的,很難過,眼睛綴著淚,對上顧慎。
“那麼我換個問法,請問你可不可以陪我吃一頓飯?”顧慎說:“已經三年沒有人陪我吃過飯了,我即是道歉,也是請求。”
蘇佑眨了眨眼,眼前的顧慎毫無壓迫氣勢,甚至是溫柔而虔誠的,他說得落寞,似乎當真因為身邊寂寥無人而難過。
小說裡,顧慎的確到死,身邊也沒幾個真的朋友,全是利益而綁在一起的人,而且人走茶涼,無人惦念。
蘇佑看著眼前的顧慎,輕易地就被亂了眼,覺得自己也同樣被隊友拋棄,他似乎和顧慎都是很可憐的人。
沒有人喜歡他們。
同病相憐,那為什麼不可以對對方好一點?
“那麼,可以和我吃飯嗎?”顧慎再問。
“可以!”蘇佑抹掉眼淚,振作了!
這世界還是有人需要他的。
……
蘇佑跟著顧慎到了一家高檔餐廳裡,建立在頂層,高度幾乎可以俯瞰全基地,連走動的人都變成了螞蟻,他趴在窗邊看得好奇,天上的風吹得極其舒適,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在飛。